场面瞬间寂静。
唯有两人之间较量的碰撞之声不断在空气中爆起。
其实按照两个人目前的修为来看,当是容沧笙稍逊一筹。可是此刻不是实力的碰撞。偏偏是海神岛最令人气闷的仗势欺人!
罗涛显然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双目微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出手。他身体猛然向前一拔,右拳如携泰山之势般向容沧笙的门面砸了过去。
容沧笙心中讶然,不过这也不是偷袭,自然不会躲不过。一个滑步滑向罗涛身侧,一掌拍在罗涛的肘关节处,同时右脚踹在他的腰部。
不料视线中突然出现一道金芒,她只好闪身侧过,金芒如刺,从她的脸颊擦过,带起一道极为细微的血线。
容沧笙瞳孔微缩,手中一道碧光闪过,墨色竹杖便出现在手中。以竹为剑,化作光影向对面笼罩了过去。宛如一条碧龙在云雾中翻腾。
可是人群中一些围观的人完全没有心思观战了。
这是谁啊?啊?
抛开她曾经和少族长不尴不尬的婚约,单是她本人海神嫡女的身份就是古族不得不拿出态度好好来招待的客人。这样的人物,但凡是进入古族势力范围之内,必然会被列入一级观察对象。
然而现在,这样一号人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这就耐人寻味了。若非是躲着他们的眼线,怎么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呢?
一时间,黑市里的大小商铺像一股涌动的暗流一般,将消息传递给自己的上级,传向四面八方。
“什么?她是什么时候到的?你们一点儿她的行踪都没有么?蠢货!”
“怎么是她过来,不应该是容沧溟亲自过来交涉么?快把消息传回去。”
“这几天都盯紧了,再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就不用干了!”
说起来即使是他们这些传消息的都忍不住想好戏,只不过当着自家主子和上级的面还是表现得很有职业素养。
得,他们就静静地乐吧。
“好,我知道了。”
铁匠铺里,一个打铁的老汉沉吟片刻,一头钻进了里屋,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快要生锈了的钥匙,用它打开了一把快要生锈了的锁。
那是一个颇为陈旧古老的木箱子,让人隐隐能感受到其中腐朽的气息。打开的时候发出咯吱作响的声音。
老汉的神情似不屑,却有些难以言明的伤感,动作十分轻柔小心。
“老东西,答应你的东西我做到了。这以后,我也该走了。”
他从箱子里捧出一个只有巴掌大小方鼎,鼎里……是一颗眼球。
老汉抬头看了看屋顶,又仿佛在透过屋顶看向更远的地方。他不停地调整着自己的位置,最终在一个稍微偏向西北的方向站定。
把鼎放好之后,老汉拿起了他最常用的一柄锻造锤,然后,狠狠地向小鼎砸了下去!
几乎没有人能听到这仿佛毁天灭地一般的声音。只是在那一刻,所有人的心脏都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最后归于寂然。
容沧笙却觉得双耳嗡鸣,自己仿佛被这声音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她的目光穿透世界的缩影,一个眼球的形象渐渐清晰。
那个眼球,在看她。
淡漠,冷血,没有情感。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祗俯瞰众生。
容沧笙觉得这眼神,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一样。可是没有丝毫头绪。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若认真去想,绝对会几欲吐血。
心神微震间,一道凌利的金芒朝她的右眼射去,她,闪避不及!
一只手看似悠闲的捂住了她的眼,另一只手揽着她向后退去。她扭头向后看,然后面无表情的扭了回去。
这家伙生气了。
唔,还有一些是生她的气。
罗涛收了手,捂了下自己的心口,又看了看对面。
他还没想着和海神岛交恶,方才的心悸本以为是对方的灵器之威,但是现在看来,对方受到的影响更大一些。
“架打不成了,我们走吧?”古苏没有看对面,只对着容沧笙道。
“嗯。”他果然了解她。
她最烦和一群老头子坐在一起喝茶了!无聊。罗涛这阵子估计有的忙了,古苏是君子报仇十天都晚的人。
“容小友留步。族内的大人们许久未见容小友,甚是想念,不妨移步一叙可好?”这是古族除了古河之外最有地位的一个管家,古钟。
“她累了,改天吧。”
“这……”
“就这样,走了。”古苏拉着容沧笙只留给古钟一个背影。古钟有些发福的身体微躬,眯成一道缝的眼睛似微笑着目送古苏的离去。
“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古苏瞥了她一眼:“解释?”
容沧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心神乱的时候还是没能形成条件反射般的自我保护。这是她的过失,长时间的闭关到底还是太过安逸。
古苏摇了摇头:“是有一些事情发生,却是没有想到和你有关。什么样的声音?”
“金铁之声。”
“好,我知道了。”古苏眸光流转,似是在想一些问题。眉宇间肃色渐凝。
“那个罗涛……”容沧笙试探性的问了一下,然后便看到古苏挑眉望着她,那神情颇为玩味。
“不提他了。我们去哪儿?”容沧笙懊恼的跺了跺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果然是自己。
“陪我去练剑吧。”
“好。”
两人回到家里,就在那座莲池里舞剑。剑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