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女子怒气横生,但心中却在打鼓,在初次听闻一个而立境的小家伙竟然将半只脚踏进古稀境的木嘎香逼到了退无可退甚至要让栖古楼出手的地步,她就持有一些怀疑态度,哪怕是现在,依旧不愿相信这个看上去降了小境实则因祸得福的拓宽了筋脉后的陈铜雀有如此能力,但不愿是不愿,心底却已经开始捏着鼻子承认对方的优秀与心机。
法宝之所以称宝,是因为它们拥有太多的成长空间,一个人想要真正了解一件法宝,需要经历太多时间甚至是长时间的朝夕相处,这一点,名为纳兰绿袍的少女十分确定,但她却不敢赌这件经手太多次的法宝没有被泄露出只属于主人的秘密,但她的骄傲绝不允许她示弱,嗤笑道:“公子既然已经知晓了我的弱点,何不痛快一点,我这几个手下虽然愚蠢,但是不是就如公子所言那般不堪可就说不准了,再说,我也想试试看公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如传说中那样能够强行将境界提升到花甲境甚至是古稀境。或者公子是想从我口中俏出点什么东西?”
陈铜雀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脑袋,一脸无奈道:“你很聪明,我现在倒要考虑考虑与不与你做这个交易。”
“交易?”纳兰绿袍哈哈笑道:“敢问公子所说的交易是以我的性命为筹码吗?”
陈铜雀用手扶住额头,叹息一声说道:“所以说女孩子太过聪明了不好,容易夭折。看来我也不用与你白费唇舌了,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可不一定敢相信,你应该庆幸自己是个女儿身,给你一个留遗言的机会,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肯定给你了了,我觉得想要知道一些东西,还是从你这十几个手下口中说出来更加可信。”
纳兰绿袍哈哈大笑,可眼中升腾起的杀气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狞笑道:“我可能确实没有杀你的本事,但你身后那个娇柔的小妹妹可说不准,若是一个不小心被我拍上一掌,你觉得以她的身子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
黄莺抬起头盯了她一眼,夹起一根切成细条的咸菜,扭头对陈铜雀说道:“陈哥哥,饭差不多快凉了。”
陈铜雀心中豪气纵横,大笑道:“我为你舞一次剑如何?”
曲功成不知从哪里取出一片细长的树叶,折叠之后放于嘴畔,笑道:“古有曲水流觞谈王霸,今有芦苇塘畔语春秋。既然效仿古人,你舞剑没有琴瑟和鸣,岂不对不起风雅二字?剬瑞制琴,大禹做鼎,在我看来都不及神农氏以竹为琴,以叶为音,今日既然杀戮与风雅并存,你化身为杀神,我折叶写风雅,岂不快哉?”
“你写个狗屁风雅!”纳兰绿袍暴怒下突然出手,池塘中那十多位黑衣杀手也陡然跃起,剑指屋内四人。
曲凤来手中剑一横,看似轻描淡写的逼退第一个冲向窗口的黑衣杀手,实则那人因为巨大臂力而格外沉重的一刀将她震的手臂发麻,原本认为能够一招破敌的曲凤来手中宝剑被震荡的在空中翻滚了两圈,丰富的对敌技巧让她立刻放弃宝剑,迅速由左手横握,由下而上将那位即将与她擦身而过脱离攻击范围准备伺机发动下一波攻击的黑衣人背部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脊椎部位更是被斜斜切断,虽然留着一口气,下半辈子却也只能在病榻上度过,再无威胁。
纳兰绿袍头发与璎珞同舞,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的摘下头顶发簪,冷笑道:“陈公子见多识广,不知可否知晓我这件法宝姓甚名谁,有何破解之法?”
一身绿袍尽皆掩映在碧绿光华下,整个人如同最优质的翡翠一般玲珑剔透,那只尾部雕刻了一只青面阎罗的发簪悬浮在她的双手之间,道道光华喷薄而出,最后全部消失在她的一双手掌之上,发簪似乎具有巨大的粘性,如胶似漆,让她看上去竭尽全力一般将双掌朝左右拉扯,那些浓厚到近乎半透明的光华随着她的双掌拉扯而迅速扩散,两只这种气候下本不应该出现的蜻蜓在湖面曼舞,一高一低,略高的哪一只被这波及出去的光华斩成两节,而略低的那一只仿若被千刀万剐,连渣都没有留下。
呜。
树叶吹奏出的独特声响响彻黑夜,纳兰绿袍听到这阵声响便莫来由的一阵烦闷,反观陈铜雀,满脸期待,斗志昂扬。
端着一只小碎花碗的黄莺在陈铜雀身后露出半张脸,恰恰纳兰绿袍的注意力竟然全部被这半张脸吸引,她注意到,黄莺看向她的眼神,与视蝼蚁无二。
孙阡陌如同一只黑夜中的黑豹,在草丛中肆意穿梭,时不时的出手一次,却次次都能对敌方造成实质性打击。
白子敬揉了揉肩膀,正想捻出第二只羽箭,唐诗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也要适当的相信同伴。
钱小米与吕栋梁一前一后,犹如蛇行。
陈铜雀坐在窗沿上,做了一个最是普通不过的起剑式,浑身上下却散发着绝不普通的光芒。
纳兰绿袍凭借法宝发动的范围内无差别攻击,竟然以杀死两只蜻蜓便被宣告破解,整个夜幕,似乎都被一张巨大的电网笼罩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