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惠帝也明白太子跟6铮所言不错。
他虽不好战,但是也不至于是什么都不懂的昏君。
与匈奴和谈,无异于与虎谋皮。
匈奴迟早还会卷土重来,惠帝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他也是真的不爱打仗。
打仗劳民伤财不说,胜了自然皆大欢喜,可若败了,便是他为帝生涯中的一大污点。
这些年跟匈奴的战役有胜有败,惠帝其实是打的颇为烦躁的。
他也知道匈奴的重箭很厉害,曾经很多将士都死于这种重箭,他不可能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匈奴的重箭是用什么锻造出来的,其实他也想要尽快找出来,好锻造出同样的重箭,来克制匈奴。
可是他派人去查了,却只带回了一个消息。
这让他实在失望。
惠帝向来不是个善做决断的皇帝,遇此情况尤甚。
不过,太子跟6铮都力荐应该寻找寒铁矿藏,惠帝心中的天平便也稍稍向他们倾斜过去了。
正准备应下呢,便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了进来,说荣贵妃来了。
惠帝闻言眉心不由一皱,荣贵妃怎么来了?
惠帝皱着眉头问常亭:“贵妃可是有什么急事?”
常亭躬身答说:“回陛下,贵妃娘娘说,天气渐热,恐陛下添了火气,故亲手做了莲子羹,想给陛清清火气。”
惠帝闻言,眉间褶皱稍缓,吩咐常亭说:“你叫贵妃娘娘将莲子羹先放着,朕待会儿喝,告诉她,朕午间到她那里去用膳。”
虽然惠帝也想叫心爱的宠妃亲自将莲子羹送进来,但这会儿正在跟太子和6铮议事,实在不合适。
不过,他又担心宠妃闹小脾气,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说午膳去荣贵妃宫里用。
常亭得了惠帝吩咐,便出去传话了。
荣贵妃将手中的莲子羹交给常亭,状似不经意地问说:“陛下近来政务这般繁忙,竟是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
其实,她这就是变相地打听御书房里都有谁呢。
常亭在宫中这么久,哪能听不明白这种话。
不过他是皇上身边的人,没有皇上的交代,他并不敢乱说话,因而只谨慎答说:“陛下政务向来繁忙,陛下说午间要去娘娘宫里用膳,娘娘是否,先回去准备着?”
问出的话被常亭轻轻推回来,荣贵妃也不恼,笑着点点头,便带着人走了。
直到离开御书房老远,上了宫道之后,脸色才沉了下来,狠狠地啐了一口。
“老阉奴,不识抬举!本宫亲自向他打听消息,是瞧得起他,竟敢敷衍本宫!”
荣贵妃的贴身宫女烟若闻言,忙小声劝道:“娘娘莫生气,这常公公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您犯不着跟他生气,对咱们实在没有好处啊。”
荣贵妃也明白这个道理,因而恨恨地扯了两下帕子,到底是不再说了。
另一边,御书房。
许是莲子羹当真有败火的功效,惠帝烦躁的心情稍稍缓解,应了太子跟6铮的话。
不过,应归应,再派谁去办此事,还得考虑。
惠帝在考虑,太子跟6铮也在考虑。
一时间,御书房内又静了下来。
思索了片刻,君臣三人心中都有了同一个人选。
6铮。
尽管心中不愿承认,但惠帝还是必须说,此事唯6铮最为合适。
惠帝都想得到,太子自然也想得到。
就连6铮自己,也觉得自己颇为合适。
他在西北多年,对西北怎么也比其他人了解,而且他与匈奴交战多年,对寒铁重箭也是最了解的人。
这种情况之下,实在是找不出再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但6铮是重将,就这么离开皇城,恐怕会引起诸方猜疑啊?
太子见惠帝看着6铮面露犹疑,稍加思索后,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儿臣有一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子但说无妨。”
“儿臣以为,前去西北寻找寒铁一事,非6将军去办不可,一来,6将军对西北地形甚是熟悉,这便是他人所没有的优势;二来,6将军与匈奴交战多年,对寒铁重箭也是最为了解的,故儿臣以为,前去西北寻找寒铁矿藏的人选,非6将军莫属。”
这话倒是跟惠帝自己想的差不多。
“可如今又非战时,6将军就这么离京,恐会引起诸方猜疑啊。”
原来惠帝是担心这个,太子了然了。
这个倒是也好办。
“父皇,正因为此时非是战时,6铮受您指派,出去办个差事,也实属正常啊。”
惠帝闻言,双眸微微一亮,太子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迅地在脑海中扒拉一下近来需要离京去办的事情,还真就叫惠帝找到了一件。
“淮安出了小暴动,地方官员上表,请求支援,正好就派6卿去一趟吧,6卿可要将这差事,办好了啊。”
惠帝提及这次暴动的语气,实在轻松,大抵是真的不大严重。
就连太子和6铮也都认为,这次暴动并无什么要紧,6铮跟6文兵分两路,6铮带几个心腹取道西北,找寒铁矿藏,6文留下处理暴动,届时二人再于期限日期前于淮安汇合,便可以了。
此时谁也不曾想到,淮安的这次暴动本是没什么问题的,有问题的,是暴动之后的那件大事。
那时候,6铮跟6文陷在淮安回不了京,也不知道邺京这边因此掀起了多大的风浪。
惠帝的命令下了,6铮便回去准备动身事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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