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暖到现在还能清晰的记起爷爷临死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她看不懂。终究爷爷什么也没多说,只给她留下了一块刻着个“顾5”字样的石头。
想起那块普通,看似随处都能捡到的石头,顾暖暖失笑。
事实上当年爷爷一走,渣爸就“特好心”的告诉了她石头的来历。
她猜的没错,那块石头还真是捡来的。
那是战争年代,顾暖暖的曾爷爷临带一家子老小出门逃命之前,怕一家人走散了没处寻。于是就决定给每个孩子身上都带个信物,以免大家真的走散了,说不得若干年以后还可以凭借着信物互相认回来呢。
想法是不错的,可惜现实很残酷。
那会儿的顾家一穷二白,家里连个稍稍可以保存的长久一点的信物都拿不出手。最后曾祖父索性直接捡来几个形状看着差不多的石头刻上“顾”字,又在上面简单的刻了每个孩子的排行。
就这样估计是史上最简陋的“信物”完成。
可惜的是,这世界没有那么多的辛运,不是所有走失的亲人都可以重逢的。爷爷和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分散了之后就一辈子都再没有机会再见一面。
当然,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顾暖暖都没有多余的雄心壮志,要发什么宏愿,想叫爷爷和他的亲人们相聚之类的想法。
有什么好聚的?如果找到人了,对方还只是普通人家那估计还不够叫顾家人小瞧鄙夷的即使顾家人自己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
而万一对方混出了头富甲一方或是成功改换门庭成了什么达官贵人之类的,那就该换了顾暖暖自己会觉得膈应了
只要是能便宜顾家其他人的事情,她就是再违心也说不出来“乐意”两个字啊。
当年她其实一点都不在意爷爷留没留东西给她。
估计爷爷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不是那块石头看起来太普通,太不值钱了,她要拿走顾家人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而不是只那么幸灾乐祸的嘲笑她白忙活了一场那么简单了。
只是,也不知道爷爷自个知道不知道那块石头里面其实还有个神秘空间?
呵呵。
虽然那空间对上辈子的她来说没什么用,挺鸡肋的。那棵不知名的草,她更是翻遍了几乎所有的植物图鉴也查不出有相同的。它除了能起到稍稍安抚一下她的情绪的作用之外,她再也找不出它有其它的用途了。
所以最终她也就是能把那个空间当成个移动的储物柜来使用。
但是她也知道她觉得没啥用的神秘空间对别人就未必了。事关重大,所以这个秘密她始终没再对第二个人说起过。
这辈子,她也一样不打算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镇子不算大,医院和顾暖暖妈妈供销社分配的宿舍都在镇子的中心地段,所以离的并不远,走路十几分钟也就到了。
一进家门顾暖暖先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了几眼。虽然眼前的房间狭小拥挤收拾的在记忆中已经陌生了,但好歹也是曾经生活过不算短的地方所以她多少还是有点印象在的。
她没迟疑拉着妈妈直奔米缸处。
“钱难道在米缸里?”张敏珍看看眼前的米缸,疑惑道。
“不是,是在碗橱背后的夹层里。”顾暖暖手指了指米缸边上那个手工打造,看着已经很老旧的实木碗橱。
“这个还有夹层?”张敏珍更吃惊了。
“嗯,我看见爸爸从这后面拿出来的。”实际上辈子她也只是听顾嘉怡炫耀的说起他们家这个曾经用过的碗橱的背后有夹层,渣爹当年的私房钱都放在里面......
不过她没亲眼见过,当年顾嘉怡告诉她也是不安好心的。她是笑话自己和妈妈跟渣爹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连这样她都能知道的事她们母女竟然都被瞒在鼓里。
碗橱的夹层以顾暖暖如今的身高自然是够不着的,但是幸好屋子小,那个碗橱并不靠墙而是充当了一个隔板的作用,背后最上方还订了排挂钩放杂物。
在她的指点下妈妈摸索了一阵子,最终成功的找到了后面的一个暗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青色的小布包。
“哇,好多钱啊。妈妈你快点一点这里面是多少钱?”
看见妈妈先掏出来的好厚一叠钞票,最外面一层还是百元版的顾暖暖的口水一下子就下来了,兴奋的催促妈妈点钱。
好心急,如果不是害怕妈妈起疑,她都想自己挽着袖子上了。
“别急,还有呢。平时倒是没看出来你原来还是个小财迷。”张敏珍被女儿的兴奋样逗笑了。
她动作不慢的又掏出来一叠东西,这回是厚厚的一叠各种粮票、油票、布票......张敏珍打开那厚厚一叠现金点了点,除了最外面的百元大钞里面五元、十元、一元甚至五角、两角、一角的角票也不少。
各种票据就不好一一清点了。
“一共是九百五十元整。”
“妈妈这是什么?”
顾暖暖从布包的内袋又翻出两张折叠的特别整齐的存单,打开一看两张都是邮政储蓄的不记名存单,一张五百,一张三百的,她忍不住眉眼弯弯,强忍住笑意,故作不解的问妈妈。
“存单。”
张敏珍倒吸了一口冷气,拿过来先看数额再看存期,这两张存单存的都是一年的定期,时间都还没到。加上包里的零钱合起来就是一千七百五十元钱。
看着这么多钱她皱了皱眉,暗暗心惊之余又不免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