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田桑桑也不喜欢再无端地不信任、无端地发脾气,那样只会害人又害己。江景怀的话她自然是信的,她道:“说真的,我不喜欢华珺。”
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她白皙的脸因为愤怒染上了些许红晕:“她不给我饭吃,还让她身边的那个老修女,给我念那个什么《纪律宣言》,差点把我给吓住。你说,这又不是封建社会,这做法也太霸道了。但你想想,我是能屈服的人吗?她还想对我严刑逼供,我才不让她得逞呢。”
江景怀想起华珺当初跟他说的话,黝黑深邃的双眸里划过一道厉色。
“我觉得啊,这就是咱们国家和外国的区别。外国一有这种案件,那享受的自由可就太多了,第一时间找律师,也因此他们经常出现抓不到犯人的情况;到了咱们这儿,别说是律师了,门都没有。总是喜欢给你来个严刑逼供,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反正就是谁权势大谁说了算……”
江景怀忽然捂住她的嘴,严肃地拧眉:“这事儿你也敢说。”
田桑桑心下一惊,把他的手拿开,也知道自己是不吐不快,吐得太过了。她连忙讨好:“我也就搁你面前才说的,别人我不告诉她。我可不想再被抓进去。”
“你明白就好。”江景怀无奈地点点她,又摸上她的脸细细婆娑着:“那时候你受苦了。”
“我当然是受苦了,难道还是进去享福的?”田桑桑享受着他的摸脸杀,眼睛慢慢瞪圆,说得是理直气壮。
“以后补偿你。”他低沉地道:“不……今晚补偿你。”
田桑桑想起最近,脸上立刻堆起笑:“江哥哥我不想要你的补偿。知足常乐,适可而止,这个道理我已经懂了。”
说话间,孟书言从门外进来,穿着厚重棉袄的他,活脱脱像只小企鹅。
他又跟着小虎捣蛋去了,浑身上下还有雪。没有了原著中的那些糟心的轨道,她儿子现在是越来越纯良了,纯良得有往赵纯发展的趋势。不仅如此,还有些顽皮。这种顽皮以前不显,来了北疆之后他就像匹小马驹,上蹿下跳。
“你小时候是这样的?”田桑桑转头看他,揶揄地努努嘴。
江景怀给了她一个高贵冷傲的眼神,显然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质疑,他板起了脸:“他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玩得开心就好。”
“我也觉得他还只是个孩子,所以到了京城是让他自己住一间,还是和我们住?我认为和我们住……”
江景怀:“该玩闹时玩闹,该正经时正经,这是一个人从小到大必须遵守的东西。凡事都不能随心所欲。”
田桑桑:“……”
田桑桑想起过几天要回京城的事,不由得有些凝重。
她招手道:“言言,你过来。”
“爸爸,妈妈。”孟书言扯出一个萌萌哒笑,小跑过去,眨巴眨巴大眼睛。可他看见,爸爸妈妈的表情都微微有些严肃,难道他们发现了?
“言言,妈妈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讨论下。”田桑桑轻轻把他拉到跟前,认真地帮他拍拍身上的雪屑,整理着那乱得有些像鸟窝的小卷毛。
孟书言抿了抿小嘴:“妈妈,你说。”
田桑桑眯了眯眼:“这件事很严重,是你必须要面对的。你先不必惊慌,且听我说……”
“妈妈。”孟书言忽然小声地叫唤,头低着俨然一个做错事的小男孩:“我今天和小虎去河边踩冰块了,那个冰很结实,我并没有从上面摔下去。我是看到有其他小朋友从那边走都没掉,我算准了那个冰它不会融掉,我才放心地走过去的。妈妈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
说完,又用大眼睛瞅着爸爸,先认错会降低处罚。
田桑桑:“……”
江景怀眼底含笑:“……”儿子,沉不住气啊。这么快就招了。
“你这孩子。”田桑桑真是又气又好笑,俯视他:“仗着妈妈不敢打你是吧?”说罢重重叹气,“败给你了。妈妈不是要跟你说这个,而是三天后我们要去京城生活了,你会见到你爸爸的爸爸和妈妈。”
孟书言的小表情顿时认真起来,“是爷爷奶奶?”
田桑桑点头。
小家伙有点慌,但还是故作镇定,“爷爷奶奶会喜欢我吗?”
江景怀把他抱到腿上,温声道:“会。”
孟书言:“那会喜欢妈妈吗?”
江景怀:“……会。”
“爸爸。”孟书言摸了摸小下巴,深思道:“我想准备礼物送给爷爷奶奶。”
“不用。”江景怀轻笑,大掌罩在他的小脑袋上,说道:“你就是他们最好的礼物。”
孟书言一听,精致可爱的小脸热了起来,慢慢红了。
这么说他就不是那么紧张了。
田桑桑微笑地看着他们父子两人,心里有种诡异的感觉。答儿子时,是那么干脆。答到她时,语气明显是顿了顿。
她毫不怀疑江景怀的爸妈会不喜欢她儿子,毕竟孟书言那么懂事可爱,还是他们的亲孙子。她是亲孙子的妈,却又不是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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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怀倒是挺淡定,毕竟人家是回去见他家人。可田桑桑就不同了,她一点也没有感到轻松啊。都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她对自己没有太大自信。或许这其中夹杂着一些她的自知之明和门第的差异。
她现在最大的倚仗就是自己的儿子和丈夫。
这几天,她一有空,就缠着江景怀问东问西,把他家里的历史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