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开了一家店铺,但是她怀孕了还带着孩子,再两个多月就要生了,店里照看不过来。所以她最近在招工。”赵纯说的很实诚:“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试试。”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出来工作,这是勇气可嘉的;再者女孩子,住在这么破的地方,这是令人同情的。
赵纯的这番话,有诸多令金枝不明白的地方。
她静默地抿了抿嘴角。
一个女人居然自己开了一家铺子?这在她看来无疑是天方夜谭。
在她的印象里,女人嫁人后,一般都是在家里相夫教子照顾老小,男人主外。农村的女人,几乎一辈子是操劳的命。在娘家几乎是从小干活到大的,到了夫家又要照顾对方的一家。
如果家里条件实在差,结婚后女人还得出去挣钱贴补家用,但也是到一些小地方打打杂。哪里还能自己开店铺呢?还是在京城的店铺?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即便才来了不到半个月,金枝也知道,京城的店铺两极分化是很严重的。有些是高端的如百货大楼,有些就是私人的小店铺,面馆啊饭馆啊小卖铺杂货铺之类的。
再者,这女人肚子大了带着孩子,这难道不该在家里带孩子养孩子吗?怎么还开了一家店铺还要要招工?就算是要招工,她也可以叫家里的人帮忙看着呀。她肚子大了,夫家肯让她出门?难道她怀的是不受待见的赔钱货?
怎么想都不怎么对劲。
但这个念头到底是一闪而过,金枝没有问出口,相反心里有些喜悦:“谢谢你帮我介绍,你真是个好人。”这话,没答应也没拒绝。
“你先别谢。我给你说一下她店里的地址。在城西街的中间,有家一品香居,到了外面,就能看到她贴的招工信息。”赵纯长话短说:“去不去看你自己。那我就先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忙。”他找了个有事要忙的借口,在女孩子房间里待太久会让人议论的。
“我送你。”金枝道。
赵纯摆手:“不用,我走了。”说的干脆利落。
金枝在心里暧了一声,很想做顿饭招待他的,可兜里没剩几个钱。看他风度极好,哪里会吃得下她做的?还是不丢人现眼了。
晚上,金枝辗转反侧。她知道城西街,是条很繁华的街道。在那里的店,想必不会太差。他的朋友,想必也不会太差。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他的样子。这真是她见过的,最出色的一个男人呢。
甚至,心里还有个声音在咆哮,去吧去吧,去他朋友的店里,你以后和他就会有更多的交集,你就能经常遇见他了。
第二天,金枝决定去看看,还顺便把一品香居打听了一遍。这一打听起来,就吓了一大跳。原来她初来乍到不懂,一品香居是家很有名气的店,店老板还演过电影。但是她的钱太少了,没法去看。
她站在街对面看了好久,光是望着那气派的店面,她就望而却步。
**
田桑桑的招工启事已经贴出去了两天,但前来应聘的人都不是很多。她明白这个道理的。现在有能力的都去国企了,没多少能力的就充分挥自己的价值,去打杂。这样一来,像她这种店,来买的人多,而应聘的人少。
挑了一上午,田桑桑都不太满意。事实上对于营业员,她的条件其实放的很松。只要对方长得还可以,身高体重也还可以;认得大字,会写字,普通话标准,有礼貌,吃苦耐劳,嘴巴甜,人也灵活。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她自认为是个宽和的老板,也不尖酸刻薄。
赵纯先是做好饭,又去接了孟书言,再是一手提着饭一手牵着小孩去了一品香居。进了小隔间,他把饭盒放桌子上,问道:“今天还没招到人?”
田桑桑故意做了个苦恼的表情,眨眨眼:“没有合适的。”
“慢慢来。那先吃饭吧。”赵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她的脸色。还好她看着尚佳,没有出现要死要活的情况。事实上她都挺平静的,起码是外表。
田桑桑不可能天天以泪洗面或者悲痛的一言不,这不是她的作风。更何况赵纯对她这么好,她也不会做出什么样让他担心,让他为难。
孟书言很自觉地去洗了小手手,乖乖地坐在沙上。
中午东西的是鸡汤,白花花的米饭,还有几道菜。鸡汤鲜嫩多汁,鸡肉炖的很烂,看着又酥又软,老蘑菇镶嵌在汤中,散着诱人的香味。
“言言,多吃点啊。”田桑桑温柔地笑了笑,给他夹了一个鸡腿。
“还有这个,番茄,鸡蛋,红烧肉,煎鸡翅,青菜,八爪鱼,都多吃一点。”赵纯也是给他夹东西。
很快的,孟书言的小碗里已经堆了一座小山。
孟书言欣喜地弯弯眼睛:“妈妈,纯子酥,你们也吃。”
最近妈妈和纯子酥都对他格外的好,他感到很开心,又感觉有些怪怪的。
田桑桑眼眶一红,小小的他在吃饭,天真乖巧,精致可爱。
她很怕他突然间问,爸爸怎么还没回来?她会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好在他还没问,但终有一天他要问的,因此她很是提心吊胆。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田桑桑吃了口饭,忽然顿住:“你上次不是说接了部电影吗?怎么还有时间做饭?我都准备自己去请个阿姨了。”
赵纯唉声叹气:“是我自作多情了。我现在的级别,顶多就是在剧组了扛着相机摄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