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外面暗流汹涌,回到宅中的陆准却直睡到日上三竿,又在屋中发愣。直到吃罢了晚饭,才出了屋子,坐在园子里头,叫了孙桥陪他下棋。
从前陆准从不下棋,是孙桥让他染上的爱好。但开发出陆准这个爱好之后,没过多久,孙桥却就叫苦不迭了。
陆准的天赋实在是太好,这才多少日子?孙桥就是想让棋给他,都让不起了,甚至很多时候,招架都有些困难。
赢的时候不是没有,但少之又少,而且,都要选择现在这个情况。陆准心不在棋盘上,反倒琢磨别的事情的时候,孙桥的赢面才会大一些。
“三爷。”邵开河从园子门口走过来,对陆准禀报道,“李贺回来了。”
陆准把眼睛从棋盘上挪开,看向园子外。
四目相对,李贺连忙点头哈腰,对陆准行礼。
“进来说话。”陆准冲他打了个手势,叫他进来,顺便示意邵开河把棋盘拿走。
邵开河端走棋盘,给陆准倒了杯茶奉上,却将坐在另一侧的孙桥冷落在一旁。陆准看见了,并未作何表示。
孙桥心中苦笑,起身站到一旁。邵开河是不敢擅自做主的,这样的做法,只能被孙桥理解为,陆准对他的能力不认可,并给予了警告。起码现在,他还只配陪陆准下棋取乐,并没有同坐议事的资格。
李贺此时已经来到陆准面前,对陆准和孙桥行礼道:“三爷,孙先生。”
态度谦恭有礼,陆准在心中默默点头。
按照陆准的安排,孙桥起码名义上是李贺的上司。当着陆准的面,李贺对孙桥惠以尊重,实际上就是对陆准安排的尊重。至于暗地里怎么样,陆准并没有兴趣知道太多。
“找我什么事?”陆准把身子倾向桌子,懒洋洋地问道。
李贺躬身回答说:“三爷,卑职派人在前千户所查察,发现事情的确与您所料一致!”
“哦?”陆准稍稍坐直了些,“你仔细说说。”
“是。”李贺回答说,“今日拂晓,被三爷您收拾的那四个人就先后被发现,进而前千户所有传言,他们是因为昨日堵门事件,遭到了左千户所的报复。在那之后,宋摘星被发现,并被围观,却没有人施以援手。我们的人看到六子出现在围观人群中,宋摘星还曾向他求助,可是被他拒绝了。”
“换了谁都会拒绝啊!”孙桥趁着李贺缓口气的工夫插话道,“宋摘星办事实在是不地道,明知道人家家中有妻室、子女,非但不帮忙遮掩,还全盘托出。这样不仗义的人,亏得有人愿意跟他做兄弟。”
陆准闻言看向他,目光意义不明。
孙桥被他看得一愣,闭口不再言语。
半晌,陆准有些失望的将目光收了回来,对李贺道:“你接着说。”
李贺应了一声,继续说道:“六子走后又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邓博远的人将宋摘星救下来,带去了他那里。宋摘星对邓博远说了什么,卑职无能,暂不知晓。只是,宋摘星被放出来之后,又过了一阵子,邓博远手下便有人到左千户所打听事情了。”
“嗯。”陆准点点头,手中的翡翠金蟾绕着手指头转了两圈,随后问道,“知道他们打听什么事情吗?”
李贺回答说:“三爷,卑职都打听清楚了。他们打听的有两件事情,一件是昨夜潘大人府上的情况,另一件,则是翟大人查没的那批东西到底在哪儿。”
“没有人打听昨天动手的人吗?”陆准问道。
李贺笃定的回答说:“卑职查察到现在,还没有人打听过这个。卑职以为,您昨晚一反常态用的是匕首,而几乎所有人都会凭经验认定,您惯用刀,用匕首的肯定不会是您,或许他们根本就没往您身上想!他们大概都觉得,昨天动手的是潘大人手下的人,只需要查清是不是潘大人即可,到底是谁,没必要深究。”
“唔,是这样。”陆准点头道。他之所以一反常态,当然是为了迷惑对方,把自己的影子从这件事情之中摘出去,“都说说吧,你们觉得,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邵开河默默低头,把自己排除在了你们之外。
李贺见陆准看向他,稍思索了一下,回答说:“依卑职浅见,现在应该把消息慢慢散布出去了,但速度不宜过快。要让那些人觉得自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听到的,而他们想要打听到的,必须是我们想让他们知道的消息。包括,昨夜的事情确实是潘大人的报复行为,而且那批东西在昨日您离开潘大人那里不久,就被送到了张大人手中,交由他全权处理。”
“你说得对!”陆准点头赞许,紧接着,又看向了孙桥,“你呢?”
孙桥说道:“三爷,小人觉得,除了李贺刚刚说的之外,我们应该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
“唔。”陆准的身子稍微直了直,接着问道,“还有呢?”
“还有……”孙桥一时间想不到别的了,陆准却看着他等着他的答复。他不禁有些着急,额头上微微冒出汗来。
过了一会儿,陆准失望的收回目光,对邵开河吩咐道:“你派几个人,去一趟前千户所,把六子给我保护起来。记得,无论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能让他和他的家人出事!我是利用了他,但他的家人是无辜的。”
邵开河答应一声,随即问道;“如果邓博远只对六子下手,我们也要帮?三爷,如果我们的人因此暴露怎么办?”
陆准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朝邵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