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大人,此人所说的,是否属实啊?”陆准如是发问,心中对于真伪却丝毫都不关心。
管他真的假的?反正老子要动你,只缺这么一个借口罢了。
邓博远却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若不是陆准带来的人都看着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他此时怕是已经不顾大堂内的仪度,扑上去直接弄死绿袍小官了。
当然,他心中其实也很明白,此时得罪陆准,绝没有他什么好处,因此,也只得暂且忍下一口气,脸色因为怒火而涨的通红,强压着怒气说道:“大人,李贺此言纯属造谣生事!”
哦?原来他叫李贺?
陆准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李贺。不经意间一个点头的小动作,却给了邓博远一个错误的心理暗示。
邓博远只当陆准是认同了他的话连忙接着说道:“大人,李贺此人素来喜欢信口开河,急功近利,嫉贤妒能,与同僚关系不善,更是缕缕顶撞上官。他的话多是乱讲的,大人可万万不能相信。”
“恩,你说的但也有几分道理。”陆准若有所思的在屋中众人脸上扫了一圈,便大致对李贺此人有了个了解。
此人是邓博远的手下,平日里应该没少帮邓博远做事。只不过,同样是办事,有些人办个表面就能让上官大家赞赏,可有些人即便累死,都讨不到好。李贺,很明显属于后者。
而且,现在邓博远眼看就要倒霉了,这屋中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乐见其成,却依旧没有人愿意出来声援他一下。这足以见得,他的人缘到底差到什么样。
“李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陆准刚刚还夸邓博远说的不错,转头却又叫了李贺的名字。这让本以为自己再次抱腿失败的李贺,顿时眼前一亮!
他不怕得罪人!反正他得罪的人也不少了。而且这一次得罪了邓博远,可想而知会遭到怎样的报复。
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他只巴望着能有一个好靠山,让他悬着的心不至于总在半空中晃荡。
陆准给他解释的机会!这让李贺不禁心中狂喜,连忙说道:“大人,卑职敢拿性命保证,卑职刚刚说的话,绝无半句需言!大人如若不信,把那家伙抓捕过来,卑职愿意与他当堂对证!”
“唔,这话说的也不错。”陆准又是点头,继而对邵开河吩咐道,“你马上派几个人,跟李贺去一趟,把人给我抓回来。”
“不行……”邓博远急得喊了一声,随即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对陆准躬身道,“大人,属下以为派李贺去捉拿恐怕不妥。”
“哦?”陆准知道邓博远是想多了,但也随他去想,并不打算干涉,“你说说,哪里不妥?”
邓博远回答说:“此人与属下不睦,派他去,万一路上出了什么变故……属下以为,这样难免会失了公允。”
陆准在心中暗笑。
他就知道,邓博远肯定是想多了。
要陷害……好吧,姑且说陷害好了。要陷害他,陆准用得着动用这个非但不知根不知底,而且就连名字也是头一天才知道的这么个家伙吗?
满屋子按刀侍立的,都是左所的精兵,遴选时舍不得拿出来的那种!邵开河、邵化海亲自训练出来,从前负责看守左千户所衙门,如今负责看守新陆宅。
从前少有人知道,那是因为从前陆准喜欢单打独斗。现在知道单打独斗容易出事了,改群殴了,这些人才跟着他出来了!
放着他们不用,却去用李贺?陆准自问脑子还没坏成那样!
“好,就依你!”陆准很痛快地答应下来,“既然你觉得李贺去有失公允,那好,刘四!你去!你是苦主,被骗了多少?那个……二百两银子是吧?合该你去指认!”
多少?二百两!
邵开河点人带刘四出去的时候,屋内众人火辣辣的目光就险些把邓博远给烧透了。
刚刚他们都只是粗粗扫了一眼,重点都放在了太祖爷的斗笠上头。此时回想起来,才猛然间意识到,那一顶斗笠卖了多少钱!
二百两银子?
那斗笠是镶了金了,还是缀了玉了?凭什么就能卖二百两?
而且,就一顶破斗笠都能卖二百两,平时那小摊子到底有多少的油水?而就那些油水,又有多少进了邓博远的腰包?
平时觉得邓博远其实挺大方的属下们,此时都用一种仇富的目光看着邓博远。
这时候,邓博远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他只能等着,等刘四带着陆准的人把那摊主带来,然后再见招拆招。
只要撇清他和那摊主的关系,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想法是美好的,陆准将邓博远的小心思看的清清楚楚。只可惜,陆准此番既然来了,就是来把前所的水搅浑的!他怎么可能容许邓博远破坏既定的一切?
“开河……”陆准勾勾手,将邵开河叫到身侧。用其他人绝对听不到的极低的声音问道,“那边都安排好了吧?今天的目的,也都清楚?”
邵开河向下看了一眼,有人注意着这边,只不过,有那一排带刀客,他们别想存进,更别想听到想听的东西。
“三爷放心,卑职都安排好了,一定不会误了您的事情。”邵开河回答说。
陆准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目光游移了几圈,最终落在黎鸿禧的身上。
四目相对,黎鸿禧不禁有一瞬间的紧张。
但很快,陆准的目光就让他又安定了下来。那目光中的意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