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您到底还是给前所加了个正千户不是?”
回去的路上,邵开河忍不住发问。
“不一样!”陆准倒背着双手,手中牵着马,摇头对凑上前的邵开河说道,“开河啊,以后这些事情,你得自己多琢磨琢磨,我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指望着你呢!你总是问我,这可不行啊!”
“知道了,三爷。”邵开河回答说。
陆准话虽然这么说了,但却没有像往日一样给出解释。邵开河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解释,却也不敢追问,便只得作罢。
众人回到宅中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陆准进了家门就直入书房,顺口吩咐邵开河道:“去,帮我把那个李贺带过来!”
李贺,邓博远手下的绿袍小官。
邓博远此时八成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正千户的事情就有他愁的,再加上关在所镇抚那里的印骏祥,也值得他浪费头脑。这一时之间,自然没心思去想这个得罪了他的家伙!
陆准离开的时候,顺便就把这小子给带上了。此时刚回到宅中,立马就点了名字,要见他。
陆准要见谁,自然轮不到邵开河多问。陆准的命令吩咐下去,不多时,邵开河便将李贺带入了书房。
“你下去吧。”陆准对邵开河吩咐一声,见他似乎不是很放心,便又冲他摆了摆手。邵开河这才不得不退出屋子,临走时,还带着警惕,多看了李贺几眼。
房门在李贺身后关紧,李贺垂手站在门槛前,低着头,静静的等候着陆准的吩咐。
陆准坐在案后,手中摆弄着翡翠金蟾,仔细的观察着面前的李贺。
垂手,低头,足足一刻钟的工夫,李贺等得极有耐心。
即便是以陆准的眼力,一心一意的盯了他这么长的时间,也始终没有见他哪怕稍稍抬一抬头。
没有陆准的吩咐,李贺竟然真的就一动不动,单看表面,真可谓是……听话至极啊!
可结合起在大堂上的分析,陆准却清楚,这绝不是李贺的秉性!否则,以这样的秉性,邓博远绝不会不重视他,反而会很愿意用他!
那么,不是秉性的话,就必然是伪装喽?
这伪装的还真不错!
“李贺。”陆准叫了一声。
李贺半分犹豫都没有,听陆准叫到他,就连忙答道:“是,三爷,卑职在。”
三爷?
陆准看着李贺半弯着的腰和那份谦恭无比的态度,再听见这称呼,不禁笑了。
“你不叫我大人,却叫我三爷。”陆准转着翡翠金蟾,笑着问道,“你可知道,叫我三爷的,都是些什么人嘛?”
“回三爷,卑职知道。”李贺回答说。
“哦?知道?”陆准把身子又往椅子里靠了靠,抬起下巴,冲李贺示意了一下,说道,“既然知道,那你就说说看吧。”
“是。”李贺回答说,“孝陵卫中,称您大人的很多,称您三爷的却很少。可以这么讲,是个人,就可以称您为大人,但唯有您宅中的人,才称您为三爷!”
“你明白?”陆准眯起眼睛,看着李贺。
李贺依旧低着头,话中却带着笑声道:“是,卑职明白。”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总是省事一些!”陆准说道,“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得罪了邓博远,你在前所别说混不下去,就是活下去都成问题!”
“是,这一点,卑职自然明白。”
李贺确实是明白的。
在前千户所衙门,他把邓博远给得罪惨了。
邓博远手中掌握的实力很强,虽然前所的人被宋瑞堂调教的性格几乎都比较软弱,但如果逼急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陆准不希望手下的局势脱离掌控,所以才设计趁邓博远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让黎鸿禧代掌前所。
等邓博远反应过来,必定不肯屈服,但到那时,黎鸿禧代掌事就已经是既成事实了。忌惮于他背后的陆准,邓博远必定不会明目张胆的跟黎鸿禧较劲,而是会采取一些其他的方式,迂回夺权。
但是无论如何,邓博远缓过劲儿来,第一件事,绝对是先拿李贺这个小虾米出口恶气。
所以今天在大堂上,陆准带走了李贺。这实际上就是给了李贺一个暗示,我是愿意接纳你的,但具体如何表现,还是需要看你自己!
李贺在被带出大堂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而陆准刚刚回家就召见了他,就更加是印证了这一点!
所以,刚刚李贺叫陆准三爷,这也就说明了,他是愿意接受陆准伸来的橄榄枝的。
“既然明白,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身边能打的精兵很多,论拳头,论刀子,孝陵卫之中,老子谁都不怕。谋士呢,这两天我也找了两个了,现在是够用了。不过,有一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找谁来接。”
陆准说着,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
李贺没有接话,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名义上管着前所、左所,但是,谁都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过,孝陵卫这么大,就算我一个人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那也是有些鞭长莫及的。所以,我需要有个人帮我,做我的眼睛、耳朵。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
李贺的眼睛顿时一亮,但还是谨慎的问道:“三爷,卑职手中无人……”
“开河会帮你的!”陆准说道。
“那……”
“银子?”陆准挑了下眉毛,从桌下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