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宁叔也被萧赞给折腾得焦头烂额。
邵开河将话带到,他却顾虑重重。考虑再三,还是婉拒了陆准的邀请。
“宁叔说,他是萧家的老仆,跟了老爷子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却唯有一颗忠心,可昭日月。他知道三爷您是为孝陵卫考虑,但他不免更多的要为萧家考虑。萧赞已经很难、很愁了,这个时候,他觉得还是和咱们保持距离的好,免得让萧赞误会。”
“忠心可鉴……哼,说得好听。”陆准听了邵开河带回的答复,如是评判道,“开河,看到了吧?绝大多数人都是工于谋身的!”
邵化海站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话,“三爷,这宁叔只不过是过于愚忠了……”
“愚忠?他要是愚忠他现在就应该跟着开河过来,站在我面前,求我帮他家少爷把事情摆平!”陆准神色难看,闻声怒道,“他心里就想着他自己,没什么萧家,更没有萧赞,他才会怕人误会!否则,这种求人的事情,不由他来做,难道要萧赞自己去求人吗?这是忠心可昭日月吗?这就是只顾一己私利,想要明哲保身!”
说到最后,陆准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俨然已经是怒不可遏。
这件事情,萧赞不表态,他就不太好决断了。陷入被动的感觉,实在是有点儿都不好。
救,还是不救?
救一个,还是救两个?还是全都救了?
陆准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静坐半晌,陆准摆手道:“下去吧,让李贺去给我盯紧了萧府的动作。有什么风吹草动,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是。”邵开河答应一声,和邵化海一同退出了门外。
屋外,邵化海拉住邵开河,“哥,孙桥……”
“孙桥怎么了?”邵开河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皱着眉头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救他吧?”
“他毕竟是在我手上出的事,我有责任的。”被保护的对象被人家抓去,自己却毫发无损的回来,邵化海无法像邵开河那样表现平静。
“他就是个戏子!”邵开河说道,“你别忘了,他不是咱们孝陵卫的人,而且经历遮遮掩掩、隐隐密密。对于三爷来说,这就是个隐患!把他救回来容易,如若日后因为他,三爷出了什么事情,你付得起责任?还是我付得起责任?”
邵化海被问住,一时间纠结起来。
邵开河看了他几眼,叹口气道:“而且,用不着我们去劝!你看……”
邵化海抬起头时才看到,远处的那点气势汹汹冲过来的身影,不正是陆薇薇嘛!
“象征性拦一拦算了。”邵开河低声道,“但要是连她都劝不动,你我也没办法。”
说话间,陆薇薇已经闯到了门前,邵开河、邵化海夸张的喊了两声,就连手指头都没有敢碰她一下。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两人就败下阵来。
邵开河、邵化海闪到旁边,书房门被陆薇薇猛地撞开。
陆准躺坐在竹摇椅上,手中转着那只翡翠金蟾。听到声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抬,显然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后果。
“舍得见我了?”陆准半闭着眼睛,对陆薇薇说道,“你不是躲着我吗?怎么?转性儿了?”
陆薇薇脸色稍稍涨红,刚刚的气势汹汹在听到陆准开口的一瞬间就化为了无有。
“哥……三哥……”陆薇薇在竹椅旁蹲下,轻摇着陆准的腿,求道,“三哥,你救救孙桥!救救他吧!”
“孙桥?”陆准停下手上的小动作,睁开了眼睛,“谁告诉你孙桥出事了?”
“我……”陆薇薇眼神飘忽了一下。
“算啦,不问这个。”陆准直起身子,低头看着她道,“我就问你一句话,我为什么要救他?他于我而言,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反倒……像是个麻烦。”
陆准口中的麻烦是什么,陆薇薇当然明白。
家中早已给她订下了和张家的婚事,却因为孙桥的搅局,一直没能成行。陆灏总是催,陆泓也频频写信过问,张家更是不断用人情施压,让陆准烦不胜烦。
在陆准看来,孙桥不知根不知底,人品也不是那么信得过,陆薇薇嫁给他,百害而无一利。至于张津川,那毕竟是孝陵卫的人,陆准是了解的。虽然不好,但品性也不算坏,而且现在既然是张家高攀,那张津川就算心里其实不喜欢,但为了不得罪陆家,也不敢随意欺负了陆薇薇。
在迟迟没有第三个选项的情况下,陆准肯定是更倾向于后者的。那么前者的存在,对于陆准来说,就是阻碍。
“你要是不救他,我就……我就……”陆薇薇猛地站起身来,好似赌气似的说道。
“你就怎么样?”陆准笑道,“警告你,别想着伤害自己来威胁我!”陆准说着,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身子又向后靠了过去,“你但凡磕了碰了一星半点儿,我都会在孙桥身上十倍的找补回来。”
“哥!”陆薇薇委屈极了。
陆准笑道:“你知道孙桥被谁抓走了吗?你知道我为了救他,要付出什么代价吗?薇薇,救他,没那么简单。我可能不仅要彻底和童正武闹翻,还要站到萧赞的对立面去。所以,你得给我个救他的理由。”
陆准再一次闭上了眼睛,房门始终开着,屋中的对话外面的邵家兄弟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此时已经猜到了,陆准其实不是不想救,而就是在等着陆薇薇给他一个承诺。而这个承诺,在与陆准的交流之中,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