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集结起来的苏军士兵和游击队员们乱成一团,很多人就地卧倒,另一些人躲到了断壁残垣下,有的人则跳进了弹坑里。
“是从兵营里面射来的,就是那里!”乌兰诺拉索夫没有躲避,而是跳上了坦克,用汉语大喊着,给坦克指示起方向来,“那里以前可能存放有152毫米的榴弹炮!”
听到俄国中尉的喊叫,孙珲不由得吃了一惊。
德国人竟然能想到利用苏军的火炮来对付苏式重型坦克,这脑筋还真不是一般的灵活啊!
“楚楚,装榴弹!”
“over!”
孙珲奋力的转动坦克炮塔,将炮口转向了兵营,他看到了几个还在冒烟的窗户,迅速选定了其中的一个,一炮射出。
和以往不同,孙珲这一次根本没有去辨认战果,而是继续要叶楚楚装填榴弹,向兵营的另一个窗户射击,一连打出四炮之后,孙珲才停了手。
榴弹爆炸产生的黑烟将整个兵营掩盖住了,孙珲紧张的盯着那里,手握在了火炮拉杆上。
他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对方只打了那一炮之后便再没有了动静,大概是因为苏式大型火炮装填发射的速度太慢,对方在打出一炮之后便立刻遭到了孙珲的猛烈反击,炮手都给打死了。当然也可能是在发射完一炮之后,精明的德军知道来不及打第二炮,便放弃了阵地逃走了。
这时一阵呜哇呜哇的叫喊声传来,叶楚楚从观察窗向外望去,看到一个苏联军官领着一队士兵弓着身子快步跑来,原来是上尉听到这边炮声不断,认为德军在这里猛攻,于是派了人过来支援。
带队的是一位黑头发的内务人民委员会指导员,说话既果断又凶狠,大家听着他那严厉的声音,神情明显地变轻松了一些。
“这里的情况怎么样?”他看了看那辆被“521”车组摧毁的德军“4”号坦克,大声问道。
“是这样的,指导员同志……”乌兰诺拉索夫上前给他大概说了一下刚刚的战况和进攻的计划。
“放心!我们的重型坦克是坚不可摧的!德国人就是用我们的152毫米榴弹炮也不行!”这位神气活现的指导员瞅了一眼“kv-1”重型坦克,顿时显得信心满满,“有了坦克,我们就能把敌人撵出去!”
“……按照我的命令。不要停顿,什么也别想。只是一直往前冲!冲进俱乐部和兵营,消灭敌人的机枪手。任务清楚了吗?”
“清楚啦!”战士们象平常一样,精神抖擞地回答道。
“可是用什么去消灭呢?”一个不太年轻的战士蹩紧着眉头问道,他显然属于海军,只穿了一件蓝色条纹的背心,“枪上没有刺刀,而我手里一无所有。”
“那就用牙去咬!”这位指导员大声说道,“那不是吗,抓起那块砖头:为什么要提出些愚蠢的问题?重要的是——大家齐心,团结一致,一齐高喊着‘乌拉!’,一直往前冲。不要卧倒!冲啊冲啊,一直冲到俱乐部里去!”
“就象在电影里那样!”一个象孩子模样的光脑袋战士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连乌兰诺拉索夫也笑了。这并不是因为光头战士说了什么非常可笑的话,而是因为此时大家都感受到一种无法抑制的激动心情,明确了任务,看到了面前这个挑起了重担——替大家作主的人。
“谁手里没有枪,那就用铁锹、石头、木棒,随便什么武装起来,只要能够敲烂法西斯的脑袋就行。”
“那玩艺儿就在他的钢盔里!”又是那个光头大声说道,他应该是这里有名的滑稽家。
“就是说,要狠狠地打!”指导员微笑了一下,“就象一个好主人狠揍强盗那样。给五分钟的时间大家去找武器。全体都参加冲锋!谁要是留下——就是临阵脱逃……”说到这里,他象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对乌兰诺拉索夫问道:“您是哪个团的?同志?”
“我是六十二团的,谢尔盖.乌兰诺拉索夫,这是证件……”
“团政委命令我亲自领导冲锋。你和你的人都要参加。”
“当然,当然!”乌兰诺拉索夫连忙表示同意,“我——完全服从您的指挥……”
“您负责拿下窗口,”这位指导员想了想,说道,“十个人——听乌兰诺拉索夫中尉指挥!”
人群里单个地走出来十个人:两个边防战士、蹙着眉头的那个海军水兵、全连有名的俏皮话大王、头部缠着绷带的中士、一个只穿着裤衩背心、脸上满是擦伤的年纪很轻的战士,还有乌兰诺拉索夫来不及注意的几个人。他们都默默地站在他面前,等候指示和安排,而他却不知该对他们说些什么。年长的那个边防战士象扛一条木棍似的扛着一挺“捷格加廖夫”式机枪,枪筒尚未冷却,他却不停地用手指在上面敲着点子,就象在吹小号似的。中士在抽卷烟,一个边防战士则贪婪地望着他,小声说:“留一点,中士同志。给我吸一口,好吗?”
这时几名士兵找来了一些步枪,指导员下令分给了十个人每人一支步枪和一些子弹,加上一把刺刀。
指导员又看了看“kv-1”坦克,很奇怪这辆坦克的指挥官为什么不出来和他见面,他转头对乌兰诺拉索夫说道:“这辆坦克是属哪个团的?车长同志为什么不出来?受伤了吗?”
“哦……我去叫她。”乌兰诺拉索夫说着,快步跑到了“kv-1”坦克旁边,登了上去,对炮塔里说了几句,指导员听到中尉在用一种奇怪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