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边说,一边牵着德王的手就向座上引,可太子还未迈开步,站在西向第一的章鸣岳就出列说道:
“殿下,长幼有序,尊卑有份,德王鱼私虽是王爷至亲,但今日殿下为国设宴,非是私会,殿下为储君,王爷为藩王,绝无藩王与储君同座的道理。所谓亲亲之杀,尊贤之等,使臣以礼方为大爱大悌,切不可因私废公,贪小惠,失大义!”
太子闻言放开德王的手,对着章鸣岳拱手就是一揖,他道:
“原来如此!若非章先生提醒,不谷今日几犯打错!首辅大人的意思办。”
章鸣岳闻言自然带领众臣领旨谢恩,而刚上殿站在门口的兰千阵则偷偷观察着太子,一脸都是凝重。兰子义看出了自己父亲的异样,他跨前半部凑上前说道:
“哪里出问题了吗?”
兰千阵道:
“昨天我就觉得怪怪的,今天再看太子,觉得他怎么这么,没有主见。”
兰子义道:
“太子虚怀纳谏,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品德,历朝历代有几个皇帝能听得进别人话的?”
兰千阵摇头道:
“要是别人说什么就听什么,那还要他干什么?你我父子在外为将都得要乾纲独断才能扛起一片天,更何况是储君?”
父子两人争执的时候章鸣岳那边已经带领众臣唱喏完毕,见兰家父子在后窃语,章鸣岳笑道:
“代公有什么话不能等拜谒过后再说?既然等不得肯定是着急的事情,既然着急那就不用藏着掖着了,今天满朝文武都在,代公乾脆直接讲来给我等听吧。”
章鸣岳说罢在场众大臣便哄堂大笑,兰千阵被人抓住短处嘲笑自然羞愧的满脸通红。领队站在最前的鱼公公岂能容得自己手下爱将受辱?章鸣岳刚一说罢鱼公公便开口道:
“章首辅想知道代公说什么还不方便?我告诉你就是!今日太子代皇上主祭中秋,太子便是今日的主人,太子与德王血浓于水,为显手足之情太子好心请德王上座有何不可?首辅大人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厉声喝断太子,你这样做可还有人臣之礼?你可还把太子与王爷放在眼中?”
鱼公公说的严厉,众臣听着也都拉下脸来咽回自己的笑声,鱼公公则接着说道:
“代公不愿太子受辱,却又惧怕你章鸣岳『淫』威,故而只敢笑声嘀咕。你问他他不敢答你,可我敢!现在你听清楚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本来已经走回座去打算坐下的德王听到鱼公公发难又急急忙忙走到鱼公公跟前,他拱起手来对鱼公公解释道:
“公公乃是老臣,一路劳顿至此,我却未能出门相迎,难怪公公要发这么大的火。公公说章首辅有失人臣之礼,其实不然,古人所为从善如流,身居高位者更要虚怀纳谏,章首辅以前便是我的先生,纠正我的行为也是应该,公公请不要见外。”
鱼公公可是明白事理的人,他哪敢受太子拜谒,太子刚一拱手他便跪地扣头,跟鱼公公而来的兰千阵他们也跟着一起扣头,只跪地的鱼公公说道:
“老奴何敢劳太子出门相迎?太子爷真是折煞老奴!老奴之所以发火乃是因为章鸣岳太过无礼,他身为辅相本已位极人臣,再视太子如无物是想登天不成?”
太子笑呵呵的把鱼公公扶起来,同时说道:
“公公多虑了,首辅大人不是这个意思......”
这时不等太子把话说完章鸣岳就开口谢道:
“公公说的对,刚才是臣无礼,还请太子恕罪!”
太子刚把鱼公公扶起来,回头又见章鸣岳作揖,连忙踱步过去将章鸣岳扶起,太子道:
“我正需要首辅这样的直言敢谏之臣,首辅有何可谢?快请起,快请起。”
然后太子有对门口停着的众人说道:
“鱼公公,你们都快进来吧,繁文缛节本就拖遝,我在殿中等着你们是要设宴款待的,可不是让你们在外晒太阳的,你们这般站着怎么是好?快进来吧。”
鱼公公闻言对着太子拱拱手,正好这时太监们已经开始搬桌子拿到殿内布置,鱼公公便带人往左手边去入座,跟在鱼公公后面的兰子义默默的出了一口气,因为鱼公公出头为他爹挽回了颜面,可他悬着的心却没能如愿放下,因为章鸣岳还为放过他们,只听章鸣岳伸手拦住鱼公公这边队伍的后面突然开口道:
“尔等站住!”
已经走到桌前的鱼公公受此拖累没能入座,他回头看向章鸣岳,眼里全是被挑衅后的恼怒,而太子则在章鸣岳身边劝道:
“章首辅,今天大喜的日子,你这又是要干什么?算了算了,给我个面子,大家安心坐下吃饭就好。”
章鸣岳则拱手向太子谢道:
“我今天这么做正是要给殿下争面子,殿下您稍等就好。”
接着章鸣岳便问眼前拦下的人道:
“尔等便是鸿胪寺里读书的草原各部落世子?”
被章鸣岳拦在最前的就是铁木辛哥和步落稽二人,步落稽还弄不明白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便看向了铁木辛哥,铁木辛哥则是领教过京城老爷的如虎天威,所以他只敢敛气侍立,不敢造次,同时铁木辛哥也偷偷给兰子义递眼『色』,想要寻求外援,只可惜把他拦下的人是兰子义见了也要头大的高官,兰子义只能对着自己安达的眼神叹息了事。
带头的两人都不敢胡来,跟在后面的其他草原子也就没了脾气,那章鸣岳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