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魁觉得自己被抓,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自从北亭出现后,多年的处事经验就告诉他,情况不妙,到了该溜走的时间。但是他不愿意放弃,一来自己的后台挺硬的,在瞒报事件中就可以体现出来,二来也不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无论是地位还是财富,也算是自己多年打拼出来的,就这样放弃,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产生了危机感的他,还是做了很多安排,比如让老婆带孩子早早回到了西部的老家去,还带了一笔钱走,告诉老婆如果自己出事,就拿着这钱养孩子成人。对于家庭,薛魁自知亏欠很多,尤其是儿子,不管怎样,都得保证他能够顺利成长起来,这也是每个做家长的天性使然。
他很清楚警方了解自己犯的那些事,不然不会这样把他的人都一锅端了,也就没什么可交代的,还是省省力气好了,也不指望能够减刑,所以对于审问,他一概都不配合,要么就是瞎扯。
李一亭坐在了面前,薛魁瞄了他一眼,心里震了下,马上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快就落网,原来煤矿有卧底。他没好气地调侃道,“哎!我现在懂了,梅远征干嘛提拔你这个新人当组长,原来他早就和你们串通好了,要整垮我,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随便定我什么罪名都行。”
经验丰富的李一亭经常面对这样的罪犯,知道不能硬来,于是说道,“薛魁,你是个聪明人,能策划这么繁复的案件,说明你很有头脑。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来这里查你们,可不是梅远征矿长的主意,他本也在我们北亭的调查之内。对了,我倒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向我们举报了这里的事情?”
“哈哈,这个问题问的好啊!我也想知道,他妈的是谁拆老子的后台,不是你们搅乱我们的计划,就在这个地方,不会能有人动得了老子一根毫毛的!”薛魁依然非常嚣张,丝毫没有忏悔的迹象。
“这你就错了,薛副矿长,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北亭只是适逢其会。就算没有我们,当地警方一样会拆穿你们的阴谋,只要做了,迟早就会有这么一天。”李一亭不卑不亢地说道。
“成王败寇啊!”薛魁仰头望着天花板,叹息道,“我薛魁早该离开这里,钱赚够了,不该在这儿等你们来抓我,只可惜啊,该杀的人没杀完,我不死心!”
“你指的是秦学川?”李一亭见其主动提出,趁机问道。
薛魁冷笑了一声,“哼!那是,秦学川早该死了,只可惜啊,他肯定是命不该觉,居然车被撞成那样,还能留口气,真是不公平啊!”
李一亭也笑了笑,“没什么不公平的,没有人可以剥夺别人的生命,不管是有罪的王麻子和高可华,还是无辜的严宝萍和曹保,你都没有权利替法律来处置。”
薛魁终于正视了一回李一亭,“哦?看来李大侦探已经把案子全都搞清楚了,那还问我什么?直接枪毙我就好呗!”
事到如今,薛魁早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他觉得自己走错了几步棋,命就该当绝了。
可李一亭来这里,也不仅仅是为了和他聊天的,“薛魁,你究竟为什么要杀秦学川,他不是你的生死之交吗?”
“生死之交?哈哈哈……”
薛魁没来由地大笑出声,笑的特别恐怖,脸型都变了,“没错,我们是认识几十年了,是生死之交,但朋友就是用来利用的。他收了我的钱,就该替我办事,结果呢,这家伙居然还向着梅远征。比如那次,梅远征上报要关煤矿,他就同意了,我明明跟他打了招呼,不能关闭的,关了我的生意就没法做了,可他竟然不听我的。你说,这样也算生死之交吗?”
李一亭有些听不下去了,他没想到,表面风光的薛魁,内心里面居然如此的阴暗,“薛副矿长,秦学川做的事情都是符合规定的,你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利,就去埋怨他。而且,他真的收了你的钱吗?”
薛魁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叫嚷,“我说大侦探啊,你是不是被秦学川贿赂了啊?我相信,你们肯定知道邹齐经常去送钱给秦学川,地点就在他办公室。要人证的话,老葛、我、邹齐都是,要物证的话,每次送钱给秦学川,我都让邹齐带了针孔摄像头,过程可都是清清楚楚记录了下来,你居然还好意思这样问我?”
看守的民警好不容易才将暴躁的薛魁又按回了座位上,而李一亭并没有被激怒,只是离开位置,走到薛魁跟前,弯下腰轻蔑地看着他说道,“薛魁啊薛魁,你真的是非常狡猾,连给别人送钱,都用摄像头记录了下来。不错,邹齐是给秦学川送了不少钱,但那些钱,是你行贿给他的吗?”
“你,你什么意思?”薛魁呆住了,听李一亭的语气,心里凉了半截。
“这些钱,是十年前秦学川借给你的!那一年,你的小儿子病了,病的很重,是白血病,需要大笔钱做骨髓移植。作为你的莫逆之交,秦学川可谓是倾家荡产把所有的钱都借给了你,约定慢慢还,还不要利息。所以,你让邹齐给他的钱,都是还给他的救命钱,而你居然早就想好,利用这一点,来污蔑对你儿子有救命之恩的生死之交,从而要挟他和你沆瀣一气,直到现在,你还有脸这么说!”
李一亭罕见地非常生气,因为秦学川如此倾心的帮助,居然换来了薛魁的恩将仇报,思之实在让人心寒和愤怒。这些事情,也是刘裙交代出来的,当时自己刚刚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