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恩霆准备再度劫走婉儿公主的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四处沸沸扬扬的马蹄声再度响起。这黑夜之中,也辨不清是敌军还是援军,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惶恐的很。待得那支军队走近之时,魏恩霆才察出不是南齐的大军,而是朱誉阙领着近千人追赶而来。
婉儿公主远远的瞧见朱誉阙欣喜异常,大声呼道:“是誉阙哥哥”,说着紧紧扶住罗书卿,露出暖暖的笑意,“呆瓜,你坚持住,誉阙哥哥来救我们了。”
“魏恩霆,你休得对公主无礼”,朱誉阙一脸愤怒的朝魏恩霆大军冲杀而来。
罗书卿紧张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知道自己终于等来了援军,等来了希望,身体一软,立即倒了下去。
婉儿公主身子一倾,差点跟着他一道倒下,她努力将他扶住,缓缓的蹲下身去,急声呼唤道:“呆瓜,你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坚持住。”
罗书卿看到婉儿公主为自己落泪,那晶莹的泪珠打在脸颊上,尚有余热,微微弯开嘴角,颤抖着声音微微道:“公主,草民怕是不能再陪着你了,当初在扬州时,草民冒犯了公主,至今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草民就要走了,还请公主不要再嫉恨草民了。”
“呆瓜,婉儿早就不计较此事了”,婉儿公主听他此话,怕是因这段时日一来,自己对他一直有些苛刻,整日吆五喝六的,让他生了误解,宽慰道:“婉儿是一直把呆瓜当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以前那样对你,也是因为婉儿知道你不会同我生气的,所以在你面前才会那般任性”,看着他浑身上下血流如注,那溢出的鲜血早已将灰白的长袍染红,十分心酸,婆娑着泪眼,又继续说道:“呆瓜,你要是不喜欢婉儿那般对你,那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你要坚持住,蓝烟姑娘还在扬州等着你,等你伤好了,本公主陪你一起回扬州看蓝烟姑娘。”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是那么的动听,他既心疼却又无奈,扬天长叹道:“草民此生怕是与蓝烟姑娘有缘无分了,等草民走后,还请公主替草民给蓝烟姑娘传句话,让她遇到好的人家就嫁了吧。”
“呆瓜,你不要胡说”,婉儿公主听他这般绝望,更加伤心,“你和蓝烟姑娘情意深重,她怎会嫁与别人。”
罗书卿眼角泛出几滴泪来,轻声念道:“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他的声音变得越发的微弱,眼中也已显得无力,可嘴上还在微微颤抖着,“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婉儿公主看着他双眼缓缓合上,心痛欲绝,痛哭流涕,不断失声喊道:“呆瓜,呆瓜......”
朱誉阙听到婉儿公主的哭声,从人群中杀将过来,他虽带了近千追兵,可仍然是飞蛾扑火。魏恩霆恨朱誉晟入骨,上次围歼朱誉阙不成,眼下又是良机,岂肯错过,所以也是不顾身家性命,命几千大军一起围攻朱誉阙。
朱誉阙满负刀伤,冲到婉儿公主跟前,看她受了箭伤,心疼道:“公主,你受伤了,都怪属下救驾来迟,你且忍住,属下先替你将箭拔出来”,说着从身上撕下一块衣布来,小心翼翼的替她将肩上的箭拔掉,赶紧用衣布包扎了一下,不让鲜血再往外流。
婉儿公主泪眼楚楚,望着他,也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因为她已无心顾及于此,含泪说道:“誉阙哥哥,呆瓜他死了。”
朱誉阙瞧了眼她怀中早已没了气色、一脸惨败的罗书卿,知道公主和罗书卿关系交好,咬牙道:“属下这就去为公主杀了魏恩霆那狗贼,为罗公子报仇”,说着他又捡起剑,向敌群中杀了过去。
魏恩霆仗着身边有丐帮的护法长老和金甲护卫队护佑,根本不将朱誉阙放在眼里,沉住心气,誓要将朱誉阙置于死地。
力战之际,云姐、史俊逸带着梵云阁的弟子追杀而来。没过多久,秦慕寒、锦霓、青玉带着雪玉门的姐妹也续续赶到。
魏恩霆对云姐和秦慕寒印象自是十分深刻,见他们杀来,不敢久战,带着残军落荒而逃。
......
楚云风、秦慕雪一行人寻出几里,却见青玉呼喝着坐下马儿,急急奔了过来,大声道:“门主姐姐,风大哥,我们找着公主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无不露出欣喜之色,悬着的那颗心终于可以落地了。
“好,快带我们过去”,秦慕雪大声道。
到了一片荒野之中,却见火光颤动,四下里尸横遍野,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厮杀。这尸体之中,有士卒,也有江湖人士,更有许多熟悉的衣物标识,让楚云风为之一振。
楚云风飞身下了马来,疾步向人群中靠拢过去。这方圆几里之内,都已有军士举着火把戒备,所以可以将周围看得十分清楚。
秦慕雪一眼就从躺着的人堆里识出了不少吴越门派的标记,一个个浑身插满箭羽,死状甚为惨烈,不安的说道:“风哥哥,是水云庄的义士。”
楚云风心中十分不安,也没回答秦慕雪的话,踩着大步,奋力奔到人群最密集之处,只见朱誉阙满身血迹,站在婉儿公主身边,一脸愁容,默默不语。
“誉阙”,楚云风走近喊道。
朱誉阙这才怏怏的抬起头来,注视着楚云风,指着婉儿公主怀中躺着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首,悻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