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游龙失望至极,他不曾想到魏恩霆畏首畏尾到这等地步,仍是苦口婆心道:“鲁王殿下,你就听老夫一句劝吧,不能轻信他们,只要殿下意志坚定,便随老夫同他们拼死一搏,只要等到都监大人来了,我们必能安然无恙的。”
他深知即便朱誉晟能够不和魏恩霆计较,可自己的处境也是十分的危险,楚云风、秦慕雪等吴越盟的人怎会饶得了他。没有了隽娘和梵鹊做人质,那他毫无逃出去的可能,所以仍然坚持着要说服魏恩霆同朱誉晟顽抗到底。
“大胆,范游龙,你竟敢连本王的话也敢不听了吗,有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你若再不放了两位姑娘,别怪本王无情”,魏恩霆清楚朱誉晟的为人,他既然说了不和自己计较,定会说话算话,反倒是这范游龙,冥顽不灵。他向来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鲁王殿下,你真是好生糊涂,算是老夫瞎了眼,今日老夫即便是同这两位姑娘玉石俱焚,也断断不会妥协的”,范游龙见他执意要向朱誉晟服软,知道自己的算盘终将落空,感叹道:“鲁王殿下,想想南齐陛下,一世英名,只叹用了你这样贪生怕死的窝囊废,老夫替陛下感到不值,既然你想要苟且偷生,那老夫绝不会成全你,就算是杀不了朱誉晟这奸人,也要拉上他心爱之人做个垫背。别以为老夫不知,陛下是你指使林言杀害的,你这小人,老夫本想念及旧情宽恕与你,同你一道再造南齐雄风,没想到你竟如此贪生怕死。”
“范游龙”,魏恩霆恼羞成怒,大声道:“你执迷不悟,口出不逊,今日也别怪本王不念旧情了”,说罢他便命令护卫拉弓待发,准备射杀范游龙。
范游龙哼笑道:“魏恩霆,你真是胆小如鼠,没想到你惧怕朱誉晟竟到这般田地。”
楚云风看这情势大感不妙,连忙道:“鲁王殿下,东平王让你劝范帮主放了两位姑娘,你却要大开杀戒,请问你这样如何保两位姑娘安全,你果真有些糊涂啊。”
朱誉晟失望的摆了摆头,这魏恩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与范游龙好生说道:“范帮主,只要你放了两位姑娘,本王担保决计不难为与你。”
“呸”,范游龙破口大骂:“狗贼,朱誉晟,你这卖主求荣的东西,老夫即便是死也不会向你求饶的。”
争执间,却听府外响起了沸沸扬扬的脚步声,不多时便有几队侍卫冲了进来。只听一声细尖却显老沉的声音传来,“今儿个真是热闹得很啊,朝廷刚刚平定叛乱,封赏了各位有功将领,宫中内外就是接二连三的是非不断,先是有人入宫行刺咱家,接着又是两位郡王在此兴兵对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鹤发老者在一行侍卫的簇拥下徐步而来,那老者正是温季清。他的脸色远远望去就十分难看,本来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颊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显惨白,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打斗还未缓过神来一样。
楚云风听见刺客二字,不免有些敏感,转过脸去望了望一旁的菡幽宫主,她正目不转睛的仇视着温季清,那张本来就面若寒光的脸颊更显寒栗。他深怕菡幽宫主此时会压制不住心中的满腔仇恨,向温季清发难,轻轻的拍了拍她,摇头示意了一番。
菡幽宫主咬紧牙关,勉强的露出极为生涩的笑容,沉沉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楚云风,让他放心。
楚云风明白她现在心中的痛楚,见到自己的仇人,却不能手刃,这要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可眼下的境况实在是不能杀了温季清,否则他们辛辛苦苦谋划的大业就只能付诸东流了。只是如此一来,对于菡幽宫主来说,果实的有些遗憾,因为这也许是她报仇的最佳时机了。看着她紧绷的脸慢慢的变得平和舒展起来,楚云风心中涌起阵阵心酸和愧疚之意。这股心酸和愧疚皆来自于菡幽宫主的大义和成全,他发誓终有一日会再给她这样一个绝佳的复仇机会。
魏恩霆惶恐了半日,见到温季清前来,真是喜出望外,赶紧舔着笑脸迎了上去,殷勤的作礼道:“都监大人,您可算来了,小王等您等的好苦啊。”
“哦?”,温季清蹒跚着步子,凝神望向魏恩霆,“鲁王和东平王这是何故啊,为何兴兵在此,扰得整个皇宫内外不得安宁?”
魏恩霆赶紧道:“都监大人,小王自打归降以来,一直奉公守法,绝不敢有任何异举,今日实属无奈,东平王无端带人闯入本王府中,小王为了自保,这才迫不得已令府兵和东平王相抗。”
温季清缓缓点头,转向朱誉晟质问道:“东平王,鲁王说的可都是真的啊?咱家身为天下观军容使,身负着诸军和谐稳定之责,你们如今都是国之重辅,尚且都在京中,可不应该为了一些私人恩怨伤了和气,影响朝廷大局才是啊。”
朱誉晟答道:“都监大人,小王的夫人和朋友被朝廷钦犯挟持,小王故才引兵来此,捉拿朝廷钦犯,顺道解救夫人和朋友,却不曾想扰了都监大人清梦,实在罪过得很。”
“朝廷钦犯?”,温季清左右打量,“谁这么大胆,天子脚下竟敢连东平王的夫人都敢劫持?”
朱誉晟冷冷的咧了咧嘴唇,望向范游龙,大声道:“此人曾经在汴州时就劫持过婉儿公主,他手上的两位姑娘,一个是小王的夫人,另一个当初在华州时为我朝廷大军收复西都立下过奇功,当得起朝廷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