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跟赵元容之间,多少还是有些隔阂的,二人始终无法真正跟夫妻一样。
就连在小居之中,二人很多交谈都带着针锋相对的意味。
而且不是每次二人过来,都是为了最后的夫妻之事,到小居来,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交谈。
翌日,纪宁很早便去了文庙,这次是他进入文庙之后,第一次参加小考的日子。
在文庙中,有每三个月进行的一次小考,是为考察所有学士和见习学士的才学,也是起到一种督促作用,防止文庙中人荒驰了学业。
至于所考的内容,则不是四书五经的经义,而更类似于杂学,基本经史子集中有的东西,都可能考到,考试形式也不局限于写文章,有可能只是一段话的默写或者是考察其中的深藏含义,跟填空题差不多。
上午考试,到下午时,马恒会批阅所有人的考卷,到第二天会公布。
中午所有人考完之后,下午整个文庙除了留下几人值守之外,其余之人都会轮休,纪宁进入到文庙几天,也没认识几个人,正要出来,但见宋柄迁提着几本书过来,见到纪宁不由笑道:“这不是纪兄?走,我们一起出去喝杯酒?”
纪宁跟宋柄迁毕竟不在一个书堂,二人的相见,在很多人看来是坏规矩的。
通常都是文庙中一个书堂的人坐在一起喝酒说话。
而纪宁这样跟别的书堂的人走在一起的,还是非常少见的。
很快,纪宁便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很多礼仁书堂的人都在打量他,简直是用“你是叛徒”的目光在瞅他。
纪宁也不理解文庙中人的这种心态,同是文庙中的见习学士,走在一起有什么问题?连马恒也会经常带非文庙的老友进来一起下棋,可见这种联谊在文庙中还是很推行的。
他心想:“文庙内部非要自己弄出拉帮结派的事情,实在是自找麻烦,我到文庙中来,也没说一定要有多么高的成就,现在子谦和公台离开了京城,我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就先跟宋柄迁多联络一下好了,这样有事的话,也能多个照应!”
二人离开了礼仁书堂,刚走出文庙的正门,但见外面一辆辆马车经过,马车上所载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个的箱子。
宋柄迁道:“这里面是从文庙运出去的书,其中有部分可是绝版的线装书,在市面上可是见不到的,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啊……以你我的身份和地位,想进去看看都难,唉……可惜啊!”
纪宁问道:“这些书是送去何处的?”
“还能送去哪,当然是送去皇宫!”宋柄迁道,“说起来也奇怪,之前几朝都是皇宫往文庙送书,现在则不同了,居然是文庙往朝廷送书,真是稀奇。书籍不放在文庙被我们整理,送去皇宫意义何在?翰林院那边倒的习惯,但所整理的都是教授学问的书籍,跟这些杂书没什么关系……”
“哦。”纪宁点头,对此,他也没发表什么评论。
但他隐约感觉到,这跟赵康政跟太子的某种关系有关系。
至于是什么,他暂时还没掌握很清楚,需要时间去观察和了解。
……
……
宋柄迁看起来很能说,可到了酒桌上,酒量却根本不及唐解和韩玉。
不过才喝了几杯酒,宋柄迁就已经醉意朦胧,非要拉着纪宁去什么戏院看戏。
“……纪兄,我跟你说,这世上最好玩的地方,就在戏院中……至于为什么好玩呢,里面有听戏的,还有看戏的,还有那貌美如花的女戏子,哈哈,我跟她们中很多人都相熟,随便给几两银子,你想做什么……哈哈,就能做什么……呕……”
纪宁这才知道为什么宋柄迁在文庙中为什么没朋友,需要到礼仁书堂跟他这个外堂的人接触,交朋友。
因为这人的酒品很一般,再加上酒量浅,又喜欢去戏院这样在世人看来属于“下九流”的场所去玩乐,以至于他交不到什么朋友。
纪宁心想:“好美色你去秦楼楚馆,别人还会觉得你高雅,甚至还会跟你同流合污。你跑戏院去找女戏子,别人会觉得你不干不净,谁敢跟你交往?”
但纪宁也知道,从道理上来说,秦楼楚馆里的姑娘基本是一条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再加上这时代对于人的安全和健康问题得不到系统的保障,姑娘生病的很多,反倒是这宋柄迁,其实他很聪明,那些女戏子原本就不是出来陪客的,他找这些女人,基本还算是干净的。
“我想这些做什么。”纪宁心里有些感慨,“宋柄迁他喜欢怎样的女人,那是他自己的事情,我管他呢……”
纪宁问道:“宋兄,时候也不早了,看来我应该送你回去了,不知你居住在何处。”
“我在京城,并无家眷,也没有自己的家,你随便送我去个客栈便可以了!”宋柄迁醉醺醺说道。
纪宁实在有些无语,你都已经二十五六岁的人了,难道还没成家立室?
纪宁正要扶宋柄迁下楼,旁边一名店小二道:“这位公子,您跟宋学士是什么关系?他……他没事就喜欢到小店来喝酒,而且……他酒量还不行,平时都是来自斟自饮的,如果您觉得麻烦,可以把人留下,小人自会将他送去就近的客栈!”
“他在京城真的没有家?”纪宁皱眉道。
“这位公子言笑了,他自然是有家的,但也只是个临时的住所罢了,听闻是住在文庙周围的,至于究竟住在何处,小人也不知。”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