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骨其实一直有个疑问,崩坏7年的北伐战争,津沽一战,为什么冷鸢会临时把突袭京首的狼群派回来,又为什么会孤身突破封锁,亲自来到津沽救她。
那场战斗对于墨骨来说是永远痛苦的回忆,生理上,她遭到肉山重创,这两年来试遍各种药物也没有治好,一直活在旧伤的折磨中,甚至暗中有在服用一些成瘾性极强的麻醉性止痛药,以求减轻痛苦。
心理上,墨骨把北伐失利很大一部分原因归罪于自己,无时不刻都在自责。
正如墨骨之前有一次和洛忧说,她经常会想,自己如果死在了津沽该多好。
这几年来的夜晚,墨骨在止痛片和安眠药的作用下入睡后,经常会做梦,梦到自己已经死了,死在了津沽,狼群成功斩首将宗,叛军一溃千里,冷鸢身披上将之袍,剿灭了这个心头大患,衣锦还乡,受万人敬仰。
可每当梦醒,墨骨都发现自己还活着,因为她,冷鸢没能打败将宗,剿灭叛军,没能完成自己的夙愿,甚至因为最后的败走雪原而背负质疑与骂名。
如果自杀能解决问题,墨骨早就自杀一万次了,但自杀没有任何用,所以怎么办?
活着呗,再痛苦也活着。
战场上,墨骨缓缓地从空间袋里取出了高成瘾性的麻醉止痛片,也不管剂量,直接倒进了嘴里,随即拿出了一卷绷带,颤抖着手,将其环绕在了胸前。
随着墨骨一发力,绷带死死地缠绕在了胸前,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几乎要无法呼吸,可是伤势却也暂时被压住了,不过这完全属于挖肉补疮,虽然她现在控制住了胸口的伤势,但随着时间的推进,淤血越来越多,只会进一步加重损伤。
紧接着,墨骨之后居然又举起了蓝殃,在自己身上流血的地方轻轻划过,包括被折断的左手,那些流血的伤口接触到蓝殃后,顿时被极寒的低温冰封,不再往往外流血,然而...
这种粗暴的手法可以暂时止血,但冰冻的温度会导致创口坏死,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让坏死面积会越来越大。
做完这一切,墨骨用右手举起了蓝殃,将剑尖对准了刀狂。
当刀狂冲来之际,墨骨微微抬起头,狂风吹起了她墨色的头发,漆黑的双眸迷离地看着阴霾的天空…
对于曾经的一切,墨骨知道自己这辈子洗涮不了这么大的罪过,也偿还不清欠冷鸢的债,她只能竭尽全力去弥补,哪怕弥补一生也填不上窟窿,那也要弥补到死!
对于墨骨的痛苦来说,什么东西都已经没用了,只有冷鸢的一次点头,一次夸赞,乃至一次微笑,才能成为疗伤的药剂。
所以,墨骨下半生的原则很简单,做能让冷鸢微笑的事,不做会让冷鸢皱眉的事。
气流在空间中不停震荡着,散发着毁灭性的气息,刀狂的第二道惊天斩击仿佛天摧惊雷,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巨大的吸引力让整片土地都开始颤抖…
墨骨眼神冷漠又决然,催使残破不堪的身躯,再次使出刃舞·十字。
纵然十字剑芒依旧惊人,但这一次,它的出现只是昙花一现。
当墨骨的蓝殃与刀狂的惊天斩击相撞时,十字剑芒在坚持了没一会就破碎了。
下一刻,斩击毫无保留地轰在墨骨身上,血雾如同雨水般在空中洒落,残忍又凄美。
墨骨倒在地上,全身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崩裂的伤口,尤其是她的左手,之前被刀狂折断,却强行利用蓝殃的冰封属性压制住,可在刚才吃下这道毁灭性的斩击后,旧伤复发,折断处已经血流成河…
首席观战台上,各派将军神色不一,有些人觉得输给叛军很遗憾,也有人在抱怨墨骨技不如人,连个叛军都打不过,更有人在心中嘲笑,这回冷鸢派来的人丢脸丢大了。
陆长卿眉目凝重,已经看不下去了,她腾得一下站了起来,低沉地说:“我去让裁判结束比赛。”
“最好不要。”罗汉林深邃地看着不停在血泊中挣扎的墨骨,默默摇着头,沉声说,“你替她向叛军投降,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岳润生颤颤巍巍地说:“可...我们也不能看着啊...”
“就看着吧。”罗汉林的眼神深如大海,“我们什么都不做,这样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
当墨骨再一次从地上站起来,刀狂又突进而上。
这次,墨骨已经没有拦截刀狂的力量了,断木刀直接突破了蓝殃的剑围,轰然刺在了墨骨的胸口。
“轰!”但因为断刀很钝,没有将墨骨刺穿,而是再一次崩裂她的伤口,并而一路顶着她的娇躯,轰然按在了后方的能量矩阵上。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粗糙的木刀在墨骨胸口陷进十厘米,突起的木刺和血肉混杂在一起,狰狞不堪。
“啊…”纵使高效止痛片已经发挥作用,但墨骨依旧疼得咬紧了牙,嘴角不停流出黑血,她现在只有紧紧抓住残留在外面的木刀,阻止它继续前进,巨大的摩擦力很快就把粗糙木刺扎进了她白皙的小手,把整个手掌弄得鲜血淋漓。
刀狂的眼神依旧冷漠,没有任何变化,更没有一丝感情,随着他的用力,一道血箭从木刀深陷的胸口处喷了出来,墨骨痛苦地颤抖着,她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鲜血不停从口鼻中涌出来,看上去已经到了弥留边缘。
不多时,当墨骨在能量矩阵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无力地滑落在地时,刀狂一手按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