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濮苦笑一声:“不是这样,还能如何?如今的天水郡,怕是没有需要况某的地方。”
他停了一下,神色有些迟疑,双耳微微动了一下,仿佛在静听四周的情况,最后眼中精光一闪,沉声说道:“不过,况某观潜渊之象,定然不会甘心留在天水郡一地,日后若是有需要用到况某的地方,况某自然会报答潜渊容留之情!”
况濮目光直直的看着公输车:“难道公输将军就甘心丢下一切?”
公输车捋着短虬,叹了口气说道:“这楚潜渊果真了得,文武兼备,懂晓治理民生之事,又精通练兵之法,如此人才,不能为大蜀所用,实在可惜!”
“不过,说起来,这也是朝廷太过狠心了,难怪楚潜渊对朝廷没有多少归属感。”
听公输车这样说,况濮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恨意:“在南蛮显露反心之时,况某已经多次上书朝廷,朝廷却是毫无动静,如今看来,分明是要等雍闿、高定等一同现身。”
“这样一来,朝廷是可以一举清除异心之辈,却是苦了我们南域之地亿万百姓!”
这个年代,权柄都为高门士族掌控,寒门学子出头极难,难于上青天,况濮能以寒门出身,区区的四品修为,当上一州之主,又岂是庸碌之人。
公输车同样是寒门出身,最后成为秦州的镇南将军,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等听闻益州军等同时扯旗反蜀的消息,两人便知道了朝廷的打算,或者说是诸葛文相的打算。
被朝廷当作弃子,况濮如此人物又岂会甘心,这也是他下决心率领心腹部将弃城而逃的重要原因。
楚河回到常定乡,和荆雄彻夜长谈,听得荆雄这两年的情况,也是大为感叹。
荆雄也是这才知道,为何南蛮军对其不依不饶,又为什么多次有机会击杀他都没有出手,意图将其生擒。
他真的不知道该感谢楚河还是抱怨楚河的好。
当然,要不是楚河预先跟南蛮军打了招呼,恐怕他连离开秦州城的机会都没有。
死在大战中的强者不知多少,好几个武宗都逃脱不掉,左中正这个四品巅峰学士也被南蛮军生擒。
实力和他差不到的祝盛,就被南蛮军擒了下来,最后送到常定乡,如此一个四品学士自是不能和普通的秦州学子相比,足足从常定乡换走了十套钢兵。
只不过,祝盛这老夫子,性格是相当固执,忠君思想十分严重,不像秦胜男和其他秦州学府的老师、学生一样,加入常定军,替楚河效力。
在黄巾军攻城战中,他也只是帮助击退了几次黄巾军的攻击,然后就不顾楚文楚武的挽留,在常定乡当一个启蒙夫子,如今的常定书院,便是祝盛一个人撑起来的。
人各有志,楚河也没有勉强他。
对祝盛这样的人才来说,组建常定书院,教导常定乡子弟修行文道,反而更能发挥他的作用。
荆雄虽然有心仕途,不过最后还是拒绝了楚河许给他的双马县令之职,和祝盛的选择一样,进入常定书院教书育人。
荆雄不得不为楚河考虑,毕竟常定军不是楚河一个人的私产,麾下诸多将领都是立下汗马功劳的。
不说抵抗黄巾军一役,其他的诸如训练军队,荡清山匪强徒,又或者打造兵甲,制造八牛破甲弩等,抑或是守卫边境,保护矿藏,修筑城墙等等,都是不轻的功劳。
天水郡之所以有现在的一切,离不开众人的齐心合力,绝不是楚河一个人的功劳。
一个董厥也罢了,若是再将荆雄抬上去,定然会损害楚河的威望,让人觉得楚河任人唯亲。
若是荆雄在常定书院做出了成绩,再顺理成章的担任官职,才不至于引来闲话。
不过,荆雄拒绝了楚河的提议,但他儿子荆放到底是叫过楚河一声楚叔的,楚河自然不会没有任何表示,最后将他安排在大同县,当了武清乡的乡正。
荆放自小跟着荆雄休习易经之道,如今虽然只是养魄书生,但能力是有的,加上荆雄在背后的提点,想必不用多久,便可以再一步提升,当一县主簿问题不大。
在这个讲究家族和背景的世界,如此照顾是在所难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楚家四兄弟妻子娘家那边的子弟族人不说,如曾经有恩姜维的程霄,如今便是大同县的书吏,还有武石柱几个投靠过来的族人,都安排在了常定军中,当了伍长什长的职位。
另外一些军中将领的亲友同乡什么的,也各有安排。
当然,真正有能力的,楚河自是安排在重要位置历练提拔。
那些能力平庸的,只要人品没有太大的问题,楚河都会照顾一二,让他们进入些无关重要的岗位,诸如到矿藏当个小领队,又或者是在捕船队中当个船长,在畜牧场当个管理员什么的。
只要不影响到常定军的战力,又或者动摇天水郡的根基,影响楚河的大计,这些东西楚河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水至清则无鱼,在起步阶段,这绝对是拉拢人心的重要手段,只要常定军牢牢掌控在手中便可,等打下天下,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再举起屠刀不迟。
董厥从况濮和公输车手中得到了一千秦州逃兵的控制权,当上了县令之位,倒没有引来什么非议。
这支秦州逃兵,战斗力还是相当不错的,武装起来之后,甚至能和青木卫等精锐相比,也算是提升了常定军的一部分战力。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