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龙山所百户沈越大人求见。”冯震跟张善禄商量如何应对眼前局势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沈越求见。
听闻沈越来了,两人眼中都是露出惊喜的神光。
不过心思皆不相同,张善禄是想着问沈越如何利用此事;而冯震则是心中盘算如何跟沈越商量,避免给定海卫带来麻烦。
指挥使钱龙锡可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
实际上如何,大家都清楚,不过是被坑了而已。
“沈越贤侄,多亏你报信,否则定海县城将会遭受更大劫难!请受老夫一拜!”冯震这是真心感谢沈越。
当即就对着沈越躬身作揖。
张善禄也跟着行礼。
沈越急忙闪开,扶起对他作揖的两人,开口说道,“两位伯父严重了,小子不过适逢其会。”
“好一个适逢其会,若不是你的适逢其会,我定海张家今日已不复存在。贤侄大恩,我张善禄记下了。”张善禄这话是发自肺腑。
没有沈越报信,他张家荡然无存。
“张伯伯,不知能否安排府中帮忙准备点吃食,小侄带人追击屠戮了王家的海匪,尚未来得及……”沈越也不想继续客气下去。
一晚上不是看热闹就是在赶路,着实饿了。
“我这就让人下去安排,一会儿咱们好好喝几杯!”张善禄当即吩咐管家去准备宵夜。
他跟冯震同样也是没有吃多少。
钦差倒睡得安稳。
“贤侄,王家被屠之事,你亲眼见了?”冯震小声地问着沈越。
沈越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哀伤的神色,“得到消息后,小侄便点齐手下民壮赶来,却依然晚了。王家已经满门被灭,府中被抢劫一空……等到小侄带人赶到吴家湾码头的时候,两伙海匪正在火拼……随后,一只队伍便驾船出海了……”
沈越把自己亲眼目睹王家被屠隐去,随后把事情说了一遍。
王家不被屠,他怎么发财?
反正自己带着人来了,谁都不能说自己抢劫了海匪不是?
“贼人出海了?”冯震皱着眉头问道。
就连张善禄也是觉得有些不妙,“若那贼人出海积累实力,再杀回来……”
“根据我手下抓着的海匪残余的交代,逃走的乃是赵嘉玉最忠心的手下……”沈越也不隐瞒,这事情反正谁都能打听出来,“那些人我让人押着在后面向县衙赶来。”
张善禄看着沈越,愁眉不展。
冯震也是一脸的忧心。
“难道没有抓住赵嘉玉?”
“让他给逃了。”冯震叹了一口气。
沈越现在也是有些担心,只有终日做贼,没有终日防贼的。
开始他还有些遗憾,不能亲手宰了赵嘉玉这个仇人,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却发现,还不如遗憾呢。
赵嘉玉带着几名手下偷偷地脱离战场,一口气跑出了数里的距离,见到后面没有追兵,也没有力气,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少爷,咱们歇歇吧!”一名手下实在跑不动了。
赵嘉玉转身看去,夜色虽暗,看不清手下面孔,却能看出人影。
跟着自己逃出来的,居然不足十人!
“让我找到谁出卖了我们,非得把他碎尸万段不可!”赵嘉玉咬牙说道。
“少爷,咱们去哪里?去海边吗?”一名手下问道。
“先去吴家湾看看情况。也不知道赵五到了那边没有,王黑子是否还在等着咱们……”赵嘉玉咬牙说道。
他清楚,赵五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唯独就是王黑子了。
如果不是事情太过突然,他也不会让王黑子统领手下去抢劫王家,王家银窖里面的银子,绝对不会少。
以王黑子的贪婪……
但是他心中还抱着一丝的希望。
即使王黑子背叛了他,赵五带着家中的数十号家丁,将会是他重新起家的资本。
赵家也是有着十多万两的银子,能够拉扯起一支队伍。
“少爷,官军!”一行人找准方向,重新往吴家湾的方向走的时候,没有走多远,便遇到了一队打着火把行军的人。
队伍中押着不少的男女老少。
躲在路边的赵嘉玉看到那些被押着的居然是他的手下,当即就要冲出去,被手下死死地按住。
“少爷,他们并未参与,不会有太多的罪责,必须弄清楚事情究竟如何。我们应该去吴家湾,看看有没有逃脱的兄弟……”一名手下建议。
赵嘉玉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一直等到那队举着火把的队伍走了很远,他们才上了路,向着吴家湾的方向走去。
又累又饿的众人,走了好长时间,才到吴家湾,路过王家的时候,他们清楚地看到王家有着不少人,都是跟他们路上看到的那队官军一样的装扮。
吴家湾码头,同样有人把守。
“嘘~儿~”一名手下躲在夜空中学鸟叫。
寂静的夜空中,声音传了老远。
“嘘~儿~”很快,不远处就有人回应。
一行人循着方向找过去。
“少爷,是你吗?”黑暗中,一道很低的声音询问道。
“谁?”赵嘉玉问道。
“少爷,我是梁强。”一个黑影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少爷,您可来了,王黑子那王八蛋,杀了赵五爷,带着从王家抢来的银子跑了……龙山所的沈越带着民壮袭击了剩下的人,都被抓了……”
梁强的哭诉,让赵嘉玉的牙齿咬破了嘴唇。
“少爷,咱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