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聂绍一副不能多嘴的样子,锦书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她索性也就不问了。聂绍识相的退到了檐下候着。
这里房嬷嬷的情绪要好些了,玉扣倒不慌乱,但她显然还没有弄清情况,有些紧张的低问着锦书:“这里是什么地方,危不危险?要不让那人先送我们回程家吧?”
锦书道:“等我弄清楚一件事再走也不迟。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别担心。”
不久前发生的事让玉扣心有余悸,要是聂绍再晚一点,说不定就被那些人给闯进了屋子,弄不好会劫走她家姑娘。讲究人家的姑娘被劫对名声总是有影响的,好再并没有酿成大祸。
“你有没有受伤?”锦书担忧的望着玉扣。
玉扣摇头道:“没有,姑娘别担心。”
“哪里不适一定要趁早和我说,我还能帮你想办法。”
玉扣点头,后来她又想起程家的护院和夏安还在白云观,也不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呢,那些流民被赶走之后,肯定会发现她家姑娘不见了吧,她迟疑的说:“姑娘,不如派个人去白云观或者程家报个平安信吧。不然姑娘平白无故的失踪,肯定会出大乱子的。”
锦书道:“理应如此。只是派谁去合适呢?”她可不能让玉扣去冒险,又想到了聂绍的身份特殊,怕是不好轻易露面,正是为难的时候听见了院子里有动静,忙起身透过纱窗看了一眼,却见是秦勉来了,后面似乎还跟着一人,好像是她二堂兄。
这兄弟俩进了屋,书砚先一步上来道:“听说四妹妹遭劫难,你没事吧?”
锦书微微一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程书砚又把那些流民给骂了一通,接着又说:“家里听说白云观遇事,差点把夫人、太太们给吓死。幸好你平安无事。”
秦勉站在一旁,安静的看这对兄妹重逢,焦躁的心总算是略略安定了。
锦书满腹疑虑就等秦勉解开,等到书砚和她说了几句话,她便看向了秦勉:“心中有些疑惑需要二郎君开解,请二哥到别处坐坐。”
程书砚看了一眼秦勉,秦勉却道:“如此请含真到隔壁屋子略坐坐。”
书砚诧异的望了两人一眼,心道这两人会有什么事瞒着他?他心下虽然也疑惑,但还是答应了:“不能聊得太久,我们还要急着赶回去。”
锦书点头答应。
不仅是程书砚,锦书把玉扣和房嬷嬷也屏退了,屋里就只剩下了秦勉和她。
秦勉负手立于窗下,透过绿纱窗清楚的能看见阶下那一丛丛的碧绿芭蕉。
“那个聂绍是你安排接近我的?”锦书可没想过和秦勉绕圈子,索性直接开口。
秦勉偏头睃了她一眼,含笑道:“不,他遇上你完全是个意外,说来我还得多谢你救了他一命。”
“那你为何说谎骗我?”
“我这个人从来不说谎的。”秦勉笑笑。
“你这一句也是谎言。为什么和我说你不认识他?”
秦勉自觉失言,微低了头,温和的说道:“我告诉你实话,聂绍确实是我身边的人。”
“孙郎君在你们走后又找上门来了,你知道吗?”
“你是说孙湛?”
锦书道:“不是他又是哪个呢?”
秦勉道:“他管得可真宽啊,不拘什么都要插一手。”
锦书想起了孙湛和她说起聂绍犯了事,杀过人。秦勉为什么把这样的一个人留在身边,实在奇怪极了,只听得秦勉又问:“孙湛都和你说什么呢?”
“他告诉我聂绍并非善类。”
秦勉觉得好笑,他转过身满脸的疑惑,心道出了今天这样的事,小姑娘一定是害怕极了。幸好他早有准备,没有让锦书陷入更大的危险中。
“那你觉得他是个坏人吗?”
锦书道:“坏人又不会在脸上写字。要是他没犯事的话,孙郎君也不会四处寻拿他吧。”
“不就是杀了人么,杀了人又怎样,有些人就是该死,即使死上一百遍也不够。四妹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锦书第一次听见秦勉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觉得奇怪极了,总感觉和纨绔膏粱子弟一点也不一样。她不明白秦勉身边为何要养聂绍这样的人,他到底要做什么,但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她:眼前这个人或许有危险,要离他远一些。
“四妹妹,聂绍是我的一个秘密,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
锦书微诧,她抬头看向了秦勉,蹙眉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勉看着锦书那双黑白分明漂亮的眼眸,他甚至能看清她眼底自己的倒影,他喉头一紧,过了一会儿才道:“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以后有机会了说不定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
锦书觉得他不是个诚实的人,索性也不再问了。
“不管怎样,都要感谢你救了我一命。”锦书说着便向秦勉福礼,秦勉伸手去扶她。
以前锦书能嗅见他衣服上淡淡的药味,如今从他袖子里飘出的却是另一种好闻的,让人觉得温暖的香气。
“不用道谢,你替我母妃治了病,又是含真的妹子,能帮上你的忙,我很荣幸。”
道了谢之后锦书也没别的话和秦勉说了,她便说要回去。秦勉也没多留她,便出门重新叫了人送锦书和书砚兄妹回程府。
在车上,程书砚问道:“四妹妹,那个秦勉没把你怎样吧?”
“他能把我怎样……”锦书一脸的清冷。
兄妹俩回到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