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让玉扣帮她把药箱先,她独身去了父亲的书房。
程知允坐在书案后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书案上,一脸的凝重。
直到外面的僮儿报说锦书来了,他这才坐正了身子。
锦书跨进了槛内,程知允微微点头,指着旁边的一张填漆椅道:“你坐吧。”
锦书方落了座。
程知允准备了一席话,然而却不知道该从哪一句说起,于是叹息了一声,方道:“书姐儿,你受委屈了。”
锦书却面不改色,异常冷静的说了句:“父亲,我想退亲!”
程知允有些错愕忙说:“退亲?你怎能有这样的想法,不成,万万不成。若退亲的话你将来怎么办?”
锦书觉得好笑:“怎么父亲还怕我嫁不出去吗?”
“退过亲的女子名声不大好。我说这事就当过去了,你不必太介怀了。”
“对你们男人来说偶尔去偷个腥或许是件太正常不过的事,不过我的眼睛里却揉不进半点沙子,父亲,您认为我守着这样的婚姻,守着这样的男人我能幸福一辈子吗?”
程知允不悦道:“你嘴里说的都是什么。书姐儿,赵世子那个人可能不太可靠,但赵家能给你荣华富贵,世子他有了这个污点你要拿捏他一辈子也行,他只会听从你的。”
“够了!这个亲我是不会答应的。父亲你能体会到身边的人和你亲热的时候脑子里却想的是另一个人吗?我不要这样窝囊的活着,不要这样别扭一辈子。”
“书姐儿!”程知允觉得女儿钻牛角尖,看不透。
锦书已经起了身,她的意思传达到了,便要告辞。
程知允又道:“书姐儿,父亲只希望你后半生能安稳的过一辈子。”
“可是世子他却给不了这样的日子。父亲当年娶我母亲的时候难道心里也装着别人吗?”
程知允恼了,低喝道:“放肆!我对你母亲可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的。”
一心一意?那锦绣和书平是哪里来的,后来还多了个锦心,阳氏怎么又从姨娘抬成了正室?锦书只觉得可笑,她屈了屈礼,转身便走了出去。
这边庆余堂里张氏和佟氏俩正宽慰着林夫人。
“阳氏性子泼辣,人粗鄙,让夫人您见笑了。”
林夫人恼道:“是她女儿不学好,狐媚子勾引人,如今还怪到我头上来。”
佟氏又温和的说道:“夫人消消气,事情已经出来了,总得想解决的办法,您说是不。绣姐儿已经这样了,总不能再叫她嫁别人去吧。”
林夫人犹如被针刺了一下,立马就跳脚:“不成不成,我是不会答应让这样的女人进我们赵家门。”
这里正说着,乔大夫人的声音却从帘外飘了进来:“听国公夫人这意思是打算吃干抹净,拍屁股走人,就不认账了么?”
林夫人有些气恼,却见帘子一晃,乔大夫人已经进来了。
张氏与佟氏两个忙起了身,纷纷招呼道:“大嫂!”
张氏过去搀扶乔大夫人,蹙眉说:“大嫂身子欠安,惊扰到您的休息了。”
“我倒是想休息,偏生你们个个不安静。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是不能再当聋子不管了。”
因为赵家和乔家是姻亲,且乔大夫人出身贵重,林夫人待乔大夫人向来敬重,如今也要给乔大夫人几分脸面的。
乔大夫人落座后,见阳氏不在跟前,蹙眉道:“这是三房里的事,怎么没三房里的人。”忙叫了一个丫头去请阳氏过来。
过不久,阳氏便过来了。
林夫人与阳氏相见,两人都是怒意,好在乔大夫人坐镇倒能把场面镇得住,两人也没有在跟前打起来。
乔大夫人慢条斯理道:“说来大家都是亲戚,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看。出了事一起想办法解决,靠打架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此刻她是程家的大夫人,代表的是程家,自然要先维护程家的利益,她转脸看向了林夫人:“玉茹,吃亏的可是我们绣姐儿,她差点就没命了。这人呀,做事可不能太绝了。总得为后代积点德。”
林夫人听着这话不是滋味,乔氏拐弯抹角的骂她呢,她也不和乔大夫人怼,只道:“那依大夫人所见这事该如何?我们世子身份贵重,将来可是要袭爵的,所婚配的女子可不是什么野花野草能配上的。”
阳氏指甲快要陷进肉里到底不还是瞧不起她的锦绣。
乔大夫人笑道:“依我所见,不如这样。让世子同时娶三房两姐妹进门,双喜临门如何。至于份位吗,谁是正位谁是侧位,也就一目了然了。”
让锦绣去做小!阳氏可是不答应,她站了起来,满脸紫胀,愤然道:“绣儿才不能与人做小!”
佟氏忙去拉她,又将她按回到位子上,低声和她说:“婚前失了清白,这是女子的大忌。要是不能嫁世子,谁还肯要她?”
阳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那个恨呀,为什么锦绣会把持不住底线要委身与世子,这可是毁了一切啊,叫她还有何颜面去面对一切,所设想的法子都用不上了。女儿终将是要步她的后尘与人做小,女儿终将一辈子要活在锦书的脸色下,到底有什么意思?
乔大夫人见阳氏不做声了,又去问林夫人:“怎样,夫人觉得如何?”
林夫人虽不喜阳氏母女,但事情已到这样的地步,她不得不做出让步:“也只好如此了。”
乔大夫人见林夫人已经点头答应,她也放下心来,又和阳氏说:“四姐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