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三这一天,阳氏派了刘嬷嬷去落霞别苑请锦书和秦勉夫妇出席锦绣的出嫁礼。
刘嬷嬷陪着笑将来意说明,锦书眼皮也没抬一下就拒绝了:“我去不了。”
这样直接了当的拒绝让刘嬷嬷下不了台,又赶紧说:“四姑奶奶,您是五姑娘的姐姐,这样的好日子您不去怕是说不过去啊。不管有再大的事,妹妹出嫁总该添个箱送一送吧。”
锦书早就和阳氏母女撕破了脸皮,那两人还能让人请她去看锦绣出嫁,也真是厚脸皮。锦书没那个闲心去看一个继母妹妹嫁给别人做妾侍。
“我说了,自己去不了,秦郎君也去不了。他病着,要养病,离不得我。”
刘嬷嬷伸着脖子往内瞧了瞧,想看看秦勉到底病得怎样呢。
哪知帘子一晃动,果见秦勉走了出来,却见秦勉面色雪白,弯着身子,一手扶墙,气喘吁吁。那病弱的样子说不定一阵风就把他给吹倒了。
病得这样厉害了?!刘嬷嬷心下吃惊。
锦书扭头见秦勉进来了,忙起身去扶他,嗔怪道:“夫君您怎么出来呢,病得这样厉害也不好生歇歇。快进去躺着吧,您现在热不得冷不得。”
两人生生的把刘嬷嬷给撇下就进屋去了。
那刘嬷嬷愣在原地,暗道这四姑爷看上去像是时日无多的样子,这冲喜看来并没把人冲好啊!
刘嬷嬷有些不高兴的回去了,见到阳氏后如实的禀报了此事。
“不愿意回来?”阳氏听后火冒三丈,原本还想揭王府的身份用一用给锦绣撑场面,没想到锦书竟是这样冷酷无情的人。
锦绣倒比她母亲看得开,反而还劝慰起来:“母亲,她不来也是在情理之中。我要是风光大嫁让她来看看也就算了,可如今……我有什么脸面,不是让人笑话么。”
“你落得如此不还是她的阴谋,就为了好嫁那病怏怏的秦郎君。”
阴谋?锦绣想起了锦书曾和她说的话,就算锦书真的设局害了她,那当初她也是主动往里面钻的。她和赵世恒春风一度可不是锦书所设计。说到底不过是自己不自重给了人家缝隙可钻。她怨不了,也恨不了。
“那秦郎君病得可厉害?”
刘嬷嬷忙道:“回禀姑娘,老奴瞧着很不好,的确是病重的样子。”
锦绣听说,不禁笑容浮上了脸:“哼,活该。冲喜,冲来冲去可别把自己冲成了寡妇。”
锦绣要到赵家去了,终于要和那个初见便倾心的男人厮守一辈子,虽然名分上差那么一点,但这一生都不会和他分开。
出嫁前一夜,阳氏和锦书私语。
“百般娇养了十几年的宝贝要离开了,我心里很舍不得。孩子,嫁人和在家做姑娘完全不一样。偏生你又是以这个身份去的,将来不仅要侍奉公婆,还得要和大房盘旋,个中的酸楚只有尝过的才知道。不过你和当初的我完全不一样,当初我了这个家时,你父亲正眼也不瞧我,夏氏更不把我当回事。你现在不同,你最大的依靠就是有世子的宠爱,只要你牢牢的抓住这一点,利用好这一点,你就能在赵家立足。”
锦绣点头道:“我明白自己的处境,和那个沈氏拉好关系,和婆婆交好。不会让人看轻了我。”
阳氏欣慰道:“这就对了。只要世子的心还在你身上,一切都好办。”
是啊,现在她能依仗的也只有赵世恒的宠爱了。
阳氏走之前给她留了一本画册。
她偷偷的在灯下翻看。
画册上的内容让她面红耳赤,但她一直在翻阅着,想要弄清楚一个女人要取悦男人到底该怎么做。
到了二十五这天一早,阳家来人要热闹热闹,其实也没什么好热闹的,规矩在那摆着。从外祖母到舅母,到表姐妹,纷纷要给锦绣添箱。阳家人小气,添箱的东西锦绣都瞧不上,还得佯装笑脸。
侧室穿不了大红色,只一身水红的褙子,梳了妇人头,戴了花冠。
等待赵家的花轿迎门,赵世恒没有来迎亲,迎亲的只是两个婆子。
这赵家办事可真叫人受辱。
那婆子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嘟哝道:“程家姑娘还磨蹭什么呢,过了吉时我们可担不起。”
书平被了锦绣上花轿,没有喜乐吹打,放了鞭炮后就离了程家。
阳氏见起了轿,想到女儿将来的路不好走,辛酸的落下泪来。
阳家大太太在一旁劝道:“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姑太太可别不舍。”
阳氏当然不舍。
好不容易到了赵家,轿子从侧门进了,又走了一段路,才在一院落前停了。丫鬟扶了她下轿,跳过了简单的仪式坐了床。当头上的盖巾被揭了,锦绣看见了一张稀世俊美的脸。
赵世恒柔情似水的看着盛装下的锦绣,他忍不住吻了她一下:“让你受委屈了。”
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屋里一对新人彼此怎么也看不够,赵世恒忍不住去拉扯锦绣腰上的带子。他知道衣服下面藏着多么细滑娇嫩的肌肤,锦绣的柔情他尝过一次,再也忘不掉。
极尽缠绵温柔,隔日天还未亮锦绣就得起来了。她要去正房那边立规矩,给沈氏奉茶。
赵世恒看得出来她很紧张,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沈氏贤惠敦厚,不要怕。”
怎么可能不怕。锦绣犯起了嘀咕。
梳洗完毕后,锦绣去了正房大院,沈氏也已经醒来,见锦绣过来立规矩,倒爽快的接了她的茶,还夸赞了锦绣一回:“不愧是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