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舆图上所示,到豫章还要经过两处集镇。要是运气好,能在冬月初八之前到达豫章。
秦勉仔细的研究着舆图,这时候戴嘉却骑着马走到了他们的马车前,隔着车子禀道:“二爷,邢管事的情况只怕不好。”
秦勉一听忙让车夫住了马,撩了帘子问道:“怎么呢?”
锦书心道邢管事病着,哪里经得起舟车劳顿,忙说:“我过去看看吧。”
车马都停了下来,秦勉也下了车。
锦书上到后面这驾马车上,那邢管事已经陷入了高烧中,人也烧糊涂了。锦书见状忙去前面的车上取了药来与邢管事喂下,接着又给施针。
可是他们身边的药不多,这荒郊野岭的哪里去弄药。
她让戴嘉帮忙好生看守着邢管事,下车来想办法。
“我要去找药,让宋平随我一道去吧。”
“我也和你一起。”秦勉忙道。
“你好好的歇息吧,我走不远的,就在这附近走走,看有没有可用的药。”
秦勉没被允许,还有些可怜巴巴的,不过他心里明白,不能给锦书增添麻烦,留下来就留下来。他便坐回了车里。
锦书见他还算配合,便扭头和宋平说:“我们走。”
这荒郊野岭,又是寒冬腊月的时节,许多树叶都凋零了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植物。锦书走了一段路,心道多半是两手空空,毫无收获。
就在她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先是捶了捶腿,接着随意的拉过旁边一棵光秃秃的树枝,掰下一小段放进嘴中嚼了嚼,味甜、微辛,有特殊的香气。熟悉的滋味让她立马反应过来,喜道:“你帮我割一把下来。”
“就是这个树枝吗?”
锦书点头说:“对,虽然不是嫩枝,又没经过炮制不知有几分药效,但好过没有。这可是治疗伤寒的良药。”
宋平听说,拿着剑,对着树削了一通,许多枝桠应声落下。
锦书还想去仔细找找看有别的药没有。这个时节还一身青翠的便是柏树了,然而能入药的柏树却不多。锦书找到了一棵侧柏,她忙去摘侧柏枝,满满的摘了一衣兜,正往回走,她却突然向下望了一眼,却见下面的大石头旁躺着一人。
是谁大冬天睡在野外?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锦书有些放心不下,忙高声叫道:“宋平!宋平!”
宋平忙赶了过来,询问道:“二奶奶有什么吩咐?”
锦书指着下面说:“哪里躺了一个人你去看看是死的,还是活的。”
宋平顺着锦书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见有一人躺在那里。他道:“二奶奶稍等。”
宋平身手利落,纵身几跃就蹿了下去。
这是位青年公子,衣服上尽是泥污,头发也乱蓬蓬的。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伸手探了探鼻息,好像还有气,他忙向锦书招手。
锦书这才下来,走近一瞧,问道:“还活着?”
宋平点头。
锦书给把了脉,脉相已经很微弱了,这个人应该是陷入了昏迷中吧,距离死亡不远了。要不要管呢?
锦书这时候想起了师父的教诲。生为大夫救死扶伤是他们的本分,要是没遇见就算了,偏偏遇见了,就这样放任不管?
锦书正是犹豫不定的时候,宋平忙问:“可还有救?”
锦书道:“兴许能试试,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时运。”
她的话音才落,宋平已经将地上那个男人背了起来,对锦书道:“请二奶奶自个儿当心脚下。”
宋平也是个热血汉子,但锦书却并未制止宋平的举止。
锦书和宋平去了许久也不见回来,秦勉在那里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好又派人去找。派出去的人又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二爷,他们已经回来了。”
秦勉这才向那个方向望去,果见他们的身影渐渐的近了。他忍不住上前迎接:“嗨,你们可真慢,这个天气也不适合找药吧。”
锦书扭头对宋平说:“先找一处平坦的地方放下来吧。”
宋平答应着,将那个男人放到了一棵大树下。
秦勉狐疑道:怎么回来的时候还多了一个人。
锦书跑到车上取了药,又拿了针套。她对那个昏迷的人进行施救,秦勉等围在跟前,想帮忙可是帮不上。
锦书要了水,给那人灌了什么药粉。又刺了指腹,指腹上流出来的血色不是寻常的鲜红,锦书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这个人中毒了。她赶紧又将一味药给塞了进去,然而地上的人却依旧没有醒来。
再这样耽搁下去怕是要误了行程,秦勉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拿了主意:“将他带上吧,我们还得继续赶路,再耽搁下去只有露宿野外了。”
锦书道:“可是不知他是什么底细,贸然带在身边……”
“行了,我知道你想救他,若真出了什么事你都怪罪到我身上好了。”
两驾车重新做了调整,邢管事吃了药已经缓解一些了,便让邢管事和秦勉坐前面的车,锦书带着昏迷的男人坐在后面的车上,以便锦书近身照顾。
走在山间路上,车子难免颠簸不已。锦书伸手来护着那人,以防被磕着脑袋。走了大概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锦书护着的那个人突然睁开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那人却突然拉住了锦书的一直手,开口道:“姑娘,你长得真好看,来,香一个。”
原来救了给轻佻的浪荡子,锦书忙松开了手,那人的脑袋被重重的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