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扣送了酸汤来醒酒,秦勉让安明德大喝了两晚。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安明德来的时候又没带任何的兄弟,摸黑走山路他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便吩咐孔林去送安明德回寨里。
送走安明德之后,秦勉转身就去了内室。
这时候锦书正在灯下发呆,见秦勉进来了,有些诧异的站了起来。
“客人走了吗?”
“再不走就应该醉倒在这里了。回去又怕陶咏丰给他脸色看。”秦勉走上前去,揽了揽妻子的腰,温和的在锦书耳边说:“这种平静迟早会被打破的。”
锦书迟疑的看了一眼秦勉。
秦勉又道:“矛盾迟早要被激化,到那一天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陶咏丰这个人有时候是不会讲道理的。”
锦书听了秦勉的话,又有些犹豫了,到底该不该说呢。又怕拖得久了,让秦勉心里更难受。
秦勉的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了紧缩的小腹上,那里还十分的平坦,一点也感觉不到新生命的诞生。
锦书为了缓解气氛,笑了笑道:“还早着呢。”
秦勉轻轻地吻了锦书的耳朵,温和的说“你别太累了。”
当下夫妻二人便准备上床睡觉,锦书怕秦勉伤着孩子,提议让秦勉去外面睡。
秦勉却说:“别给我让我抱着你就可以了,我不会乱动的。”
锦书依偎在秦勉的怀里,她心如擂鼓,最是忐忑难安。
秦勉早就察觉到妻子的异样,探寻着问她:“丹娘,你是不是真的有事瞒着我呀?”
“我……”锦书心道真的不能再瞒下去了,横下心来,硬着头皮说:“晏清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要瞒着你。我知道,不说清楚的话,这一辈子你都会怨恨我的。”
“说吧,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好好的听着,也不会怪罪你。”
“王府出事了。”
“是不是,母妃她们遭遇了什么。”
锦书心里怦怦的跳着,秦勉的直觉果然很准,一猜就猜着了,她也只好顺势而道:“你弟弟不是东西,简直qín_shòu不如。小小的年纪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竟然将屠刀举向了两位母亲。”
秦勉听到这里,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忙问她:“她们果然出事呢?”
“宋平跑来告诉我,说秦励察觉到母妃他们要走,竟然亲手杀了他们。”锦书的话语已经十分的艰难。
秦勉顿时就坐了起来,悲愤不已道:“杀,他还能杀人呀。再怎么说,一个是他的嫡母,一个是他的庶母,他真的下得了手!”秦勉满腔的怒火。
“所以我说他是猪狗不如的畜生。”锦书和秦勉一样的激动。
秦勉又呜咽道:“到底是我害了她们,让她们受了牵连。”
“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秦励的错!”
“不是因为我,她们也不会死。”今生和前世一样,他都没有救回母亲的命。秦勉想到这里,再也难眠。他已经拿过了衣裳穿上,对锦书道:“你睡吧,我去问问宋平。”
秦勉转身就走。锦书在后面叫他:“晏清,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好歹也得保重自个儿。”
秦勉顿了顿依旧走出去了。
二月的春风还透着凉意,鸣虫也还没开始鸣唱,夜已经漆黑,无限安谧。母妃对他的宠爱又一次次的浮现在了心头。原本想着也是好好的保护母妃,偏偏还是走上了这样的结果。秦勉心里既愤怒又憋屈,偏偏还不能马上找到弟弟报仇,他狠狠的砸了砸墙壁泄愤。后来又极痛苦的蹲下身来,抱着头,眼泪哗哗而下。
他从未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早知道如此的话,他也就不逃了,乖乖的呆在那个笼子里。
一切皆是因他而起!秦勉深深的感到自悔,当初冒着一切的危险,将他抚养了下来,却没有落个好下场。他还想让母妃好好的享受几天,可这一天始终没有等来。世上他最敬重的那个人,竟然就这样走了。
秦勉心有不甘,他想弄清楚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母妃会招来如此的横祸?片刻的颓丧之后,秦勉再次站了起来,他要找宋平问问。
宋平被叫来后,情绪还算镇定,或许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和锦书一样,都极其的忐忑,想早点把一切告诉秦勉。
“太妃和侧太妃都是被利器刺中而亡的,听说之前王爷和太妃发生了争执,两人拌了什么口角。但即便如此,也不应该动杀心呀。王爷后来竟然对人称说是大义灭亲而已,二爷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呀。这事一出来之后,他就带着二房的秦劲跑去京城了。”
“秦劲?这事和秦劲也有关系?”
“这个小的不敢肯定,但王爷一直和二房那边的人有来往,却是府里好多人都知道的事。”
秦勉感觉到身上的热血这一刻都在沸腾着,那是养了他二十年的人呀,他这一辈子最敬重的人,竟然会把性命结束在这样的人的手上。
“我要杀了他,我在这一刻也会在下一刻。不报这个仇,我就枉为人子。”
此番血海深仇,宋平也不好说什么。
“我到底还是看走了眼,没想到那个胆小如鼠的弟弟竟然是这般的恶魔。父王也看走了眼,将家业交到这样的一个人的手上。齐王府或许真的是保不住了。”
言语间,秦勉的脸上已满是泪痕。宋平在王府这些年还是第一次看见主子落泪。
母妃的很是打击着秦勉,接连几天里,他都不和任何人说话,甚至是锦书也一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