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呐,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啊,挨打受委屈的人没地方说理啊,冤枉呐,我冤枉啊,我比窦娥还特么冤啊,谁能给我做主啊,谁能还我一个公道啊……”
刘侠没想到自己刚把话说完,李艳玲竟然趴到调解桌上撒野了,只见李艳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哭泣几句,她使劲擤了擤鼻涕,随手就把鼻涕抹在桌子上,擦完鼻涕,她打着滚的哭闹。
“注意素质。”
“停下停下。”
“哎呦我去。”
看到捅了马蜂窝,刘侠急忙出声安慰,可是任由他把好话说尽,李艳玲就是不肯罢休,依旧躺在桌子上打滚,同时嘴里寻死觅活的喊冤。
见刘侠震不住李艳玲,一旁的监考官和门口负责协调的警察,都急忙上前规劝,可是李艳玲根本不给他们面子,依旧从调解室里撒泼哭闹。
一时间,分局的调解室里热闹了起来,只见刘侠三个大老爷们围着体型彪悍的李艳玲打转,不停的劝她安静,但是任由三人轮番规劝,李艳玲却根本不管不顾。
三人劝了一会儿,没有任何效果,看到这儿,刘侠停下了动作,眼珠子转了转,他对那名负责协调的民警低语了几句,听到刘侠的吩咐,那人转身离开了调解室。
几分钟后,只见那名民警领着一名相貌斯文、满脸颓废的男子走进了调解室,原本正躺在桌子上撒泼的李艳玲,看到进来的那名男子后,吓得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见警察领着那人朝自己走来,李艳玲眼中露出一丝恐惧,她顾不上撒泼闹野了,着急忙慌的从桌子上蹦下来,接着她朝刘侠身后躲去,语气惊恐的说道:“你别让他过来。”
原来,刚进来那名男子正是本案的另一当事人柳杉,李艳玲脸上的伤,就是被柳杉用板砖给揍出来的,正因为挨了那顿揍,所以李艳玲才这么惧怕柳杉。
看到柳杉把李艳玲给震住了,刘侠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他让人先把李艳玲带出去,待柳杉坐下后,他简单问了问经过,然后把李艳玲的伤情鉴定递给柳杉,问他有什么想法?
柳杉的态度倒也极好,看完李艳玲的伤情鉴定,他叹了口气:“其实我当时就是被李艳玲一家人给气懵了,脑子一热,做出了这么冲动的事情,事后,我也非常后悔。
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无话可说,事情是我造成的,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不管是拘留进监狱还是罚款赔偿对方,我都听警察的,你们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仔细打量着对面的柳杉,见他的态度是出自真心,刘侠还真不想把柳杉送进监狱,想起刚刚李艳玲提出的60万赔偿金数额,刘侠试探着问柳杉:“如果让你赔钱,你打算赔偿给对方多少?”
“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什么数额合适,警官同志,你觉得我应该赔偿对方多少?”柳杉眼巴巴的看着刘侠。
“实不相瞒,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说完这句,刘侠犹豫了一下,然后沉声道:“你先去外面等候一下,我再研究研究,然后给你一个回复。”
当柳杉离开后,刘侠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看着刘侠沉思的样子,监考官忍不住提醒道:“这是在考试,是有时间限制的,你要是这么干耗着,后面就不妙了。”
“教官,你说我是应该以情处置此案?还是依法处置此案?”刘侠虚心的请教道。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监考官问道。
沉吟片刻,刘侠回答说:“根据卷宗里的这些资料显示,此案完全是李艳玲一方挑起的,她落到这个下场,说实话,我个人感觉她是咎由自取,看到她的伤情,我非但不觉得她可怜,反而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虽然柳杉动手打了人,而且还是当着警察的面打的人,但是扪心自问,当时如果换作是我是柳杉,要是我受到李艳玲一家人的连番挑衅,恐怕我会揍的更狠,尤其是刚刚见识到了李艳玲的为人,我更觉得她欠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笑了笑,监考官望着刘侠,轻声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但是我却知道一点,那就是全国有那么多的执法者,这些人的性格不同,喜恶不同,特点不同,但是他们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在办案时,他们会遵循法律。
我们在从警生涯之中,难免会遇到一些类似于柳杉的案件,我们会同情他的遭遇,会厌恶李艳玲的行为,这其实是我们的职业敏感被我们的个人情感所左右的征兆,是选择法律还是选择情感,这只能由你这个当局者自己做出选择了。”
“当局者迷,我是被自己的情感所左右了吗?”疑惑的低语了一句,刘侠闭上眼睛平复情绪,这时候,他脑海里把档案里的各种资料全都浮现了一遍,甚至连之前那场考试的内容,也重新思索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此时,刘侠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朝监考官道了声谢,他让那名负责协调的警察,把柳杉和李艳玲全都带进来。
在那名民警去外面带人的空隙,监考官笑吟吟的打量了刘侠一眼:“这么快就想通了?”
“想通了,呵呵------”笑了一句,刘侠指了指调解室:“我光想着这是考试了,因为太注重结果,所以我忘记了考试的本身,其实警校一开始就提示了案件的处理答案,只不过我因为陷得太深没有发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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