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制的问题对众人来说,也是一个涉及到逾越的沟壑,当然也只是涉及,除了心里有些膈应外,倒也没人拿来说事,毕竟公孙止的官职并不大,只是一郡太守,加上一个校尉,然而麾下直属兵马却是将近六七万人,若放在灵帝时代,已属于造反的范畴了。
开春以后,上表朝廷的队伍也在随着商队一起开赴长安,不管如何,名义上,公孙止还是要站稳脚跟的。
二月初二,龙抬头。
由李儒、东方胜着商人抱团的商会正式在开始在军都山、句注山修建关隘,这些商人手中大量的劳力投入,或许未来一年或者两年内依靠山体完全将幽州、并州完全的切断,这样急切的修造,中途人员的损耗,就不是公孙止去考虑的。至于袁绍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关隘修建起来,又是往后的事。
孩子正是取名为公孙正那天,府邸热闹非凡,在这一天,各项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偶尔他们的目光看向南边的上党郡这块肥肉。
开始计算着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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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同一天的长安。
天气阴沉,兵器甲胄泛着寒光的皇宫,任红昌在身边女侍卫的护卫下走过一排排西凉士卒拱卫的长廊,随后入一座偏殿,她一身黑色贴身长裙,显得冷漠艳丽,跨进门殿,就听里面脚步声急促的走来,声音也紧跟而至。
“任红昌——”
名叫卫觊的青年面带怒色停在女子对面,手指颤抖的举起来:“你哐我父去刺杀公孙止,可有想过对方报复……你躲在皇宫里自然无恙,可一旦他知道是我卫家也出手,河东那边数百族人如何能安全?”
任红昌径直的走过他,在侧席上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倒了温水:“……我只是顺便提议一下,令尊就很高兴的,以为你这边也就无所谓了。”柔弱的手指端起杯盏,红唇印在上面:眸子妖娆的斜视过去:“毕竟这是双赢的好事啊,大家都能出一口气,不是吗?”
“巧言令色!”卫觊大声叱喝,跺脚转身坐到对面,巴掌打在几案上面:“我二弟死于那人手中,父亲心痛的失去理智不假,可也轮不到你来掺合我河东卫家的事。”
语气顿了一下,抬起头望着对面女人,一字一顿:“报仇,我会用我的方法。”
说完,呯的砸了一下,起身走人。端着杯盏在指尖转动的女人静静的盯着杯中的温水,红玉般的双唇轻声呢喃:“若不是我,你连皇宫的大门都进不来……真是长脾气了。”
同样声音落下,鼻中哼了一声,将杯盏随手抛飞,起身拂袖去了侧殿后方。
……
长安西北,远去千里之遥,一支狼狈的队伍从西域再次折返原路,仓惶的逃入朔方,而后在这里听到了公孙止占据幽州上谷郡的消息,准备长途跋涉过去那边。
“妹妹……”高大如雄狮的外邦男人操着不属于这里的语言,望着遥远的东方:“我们把灾祸带去那边,公孙会不会杀了我们。”
夹着铁盔的女子,一头金色发丝飘在风里,抿了抿嘴,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随后默不作声的夹马奔出朝东方草原而去。
后面,杰拉德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身后满是刀痕的巨剑,只得跟上,再次踏上草原的途径。
…….
东南面,名为曹嵩带着幼子曹德从琅邪出发去往泰山郡入兖州去投奔儿子,郡太守应劭为了巴结,前去迎接。
兖州,昌野城郊军营,天空之下,三千骑兵正在校场奔跑,刀兵凛凛,高台之上,曹操望着结阵奔驰的马队,握紧了双拳,身后乃是一把家族大将拱卫而立望着这支新建的骑兵演练,面容肃穆。
风吹过来,巨大的校场,还有成千上万的青州兵高举着兵器挥舞汗水吼叫操练,无数人的呐喊汇集起来,杀气席卷天空。
曹纯放下令旗,单骑过来台下,拱手暴喝:“请主公赐名——”
某一刻,曹操站起身,挥起拳头,阳光照射下来,叫出了这支骑兵的名字。
——虎豹。
不久,一道消息自徐州而来,让他脸色铁青,殊无喜意。
“老贼安敢如此……”
拳头捏紧,下一秒,拔剑劈下,长案嘭的断成两截,他转过脸扫过身后众将:“发兵,血洗徐州!”
杀气蔓延。
北方,黑夜,远去上党郡,张杨治下。抽出绿枝的树叶在院中摇曳,方天画戟呼啸着划过空气,自屋檐下,一个小人儿躲在檐柱后面探头看着练武的身影,露出渴望。
“……懿儿当手刃仇人,为双亲报仇!”他轻声呢喃着。
熬好了伤势,都又是一年过去了,他感受不到春天的来临,只是觉得比冬季的苦寒稍好一些,小小的身体蕴含着复仇的种子在这个初春扎根发芽了,他在等待,等待长大的那一天……
汉朝初平三年到了。
厉兵秣马,狼王聚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