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白素贞回过神,失声叫喊,上前扶住许仙,担心许仙是突然失心疯自残。
许仙扔下匕首,转脸对白素贞道:“娘子,我没事,一些皮外伤而已。”
他眉宇间有痛楚之色,但脸上却挂着笑容。
白素贞见许仙神智清醒,既心疼又是疑惑。
“这叫补锅法,”许仙解释道,“锅破了一个小口,补锅匠直接补的话,既不好补也不挣钱,主人还嫌收费贵,所以要拿锤子将破口敲大,然后才补,如此主人才心甘情愿多给钱。”
“王家派人刺杀我,我毫发无伤,事情很难引人关注,必须我受伤,而且血淋淋的,触目惊心,事态发展就不一样了。”
白素贞聪慧,立即听明白许仙的意思,她心疼地道:“但也不需要这么做,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许仙语气变冷道,“王家要开始报复我,我就必须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有白素贞保护,但他不想提心吊胆过日子,而且总有疏忽或白素贞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何况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必须想办法拆除王家这个威胁。
接着,他对白素贞道:“娘子,你到胡同口叫喊救命,尽可能吸引多人过来。”
白素贞点头,跑到胡同口对着大街叫喊救命。
而许仙则坐躺地上,一副经历生死搏斗受伤严重的样子。
白素贞白裙飘飘,气质如仙,虽然用白色轻纱蒙住了半张脸,但依然极吸引目光。
她叫喊救命,声音听起来很凄美,让路人隐恻之心大发。
不一会儿,胡同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们都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许仙和那四名凶汉。
这时,许仙在白素贞搀扶下坐起来,脸色苍白地大声叫道:“我是国子监的贡生,被这四个凶徒刺杀,谁能送我回国子监?有重谢!”
“啊!”围观的人群不禁发出惊叫,目光顿时不一样了。
秀才已经是功名在身,平民胆敢伤害罪加一等,而贡生地位更高。
本来犹豫要不要多管闲事的人们听见许仙是国子监的贡生,立即争先恐后地冲上去,要将许仙送会国子监。
不一会儿功夫,许仙被人们用一扇临时拆下来的木门抬出胡同,一路抬去国子监。
当然,许仙没有忘记安排人留在胡同看住那四个受伤的凶汉。
国子监的贡生被刺,平民眼里很严重,消息劲爆,所以出了胡同后,几乎所有人仍跟着,浩浩荡荡一大群人,非常引人注目。
大街上的人们看见这么一大群人,还抬着一名全身是血的书生,无不好奇追问发生什么事,得知是国子监的贡生被刺后,立即凑热闹地跟上去。
所以,从胡同到国子监,队伍不断地增大。
抵达国子监时,后面已经跟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少说也有上千人,国子监的门卫看见都被吓得脸色大变。
国子监的四个门卫认得许仙,直接放许仙进去。
当然,跟在后面看热闹的人群被全力挡在大门之外。
两名门卫吃力地挡住看热闹的人群,一名卫门陪同许仙进去,剩下一名门卫则飞报国子监的管事官员。
由于大门外人声鼎沸,国子监内的士子们都被惊动,然后看见许仙全身是血地被抬进来,几乎所有士子都冲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许仙在国子监内早已是名人,国子监内所有人都认识他,都知道许仙才华横溢,而且刚正不阿不畏强权。
这么一位有名才子突然浑身是血地被抬进来,其冲击可想而知?
“汉文贤弟(许兄),是何人伤你如此严重?”与许仙关系好的士子们纷纷悲声叫问起来。
许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假装受伤严重地一直躺在门板上不说话。
不多时,国子监的博士助教直讲等先生都被惊动赶来,连祭酒苏文也被惊动赶来。
看见祭酒苏文,许仙终于“吃力”地挣扎爬起来,跪在苏文面前哭喊道:“祭酒大人,您要为学生做主啊!”
“发生何事?”苏文脸色不太好看,作为国子监最高官员,国子监内的士子都是他的学生,他的学生却被人伤得浑身是血,触目惊心。
许仙哭泣道:“学生今日陪刚到汴京的妻子逛街,不料被王家派来四名凶徒堵在胡同里暗杀,学生拼命相博,才侥幸保住妻子和学生的性命。王家势大,今日是四名凶徒,明日便是四十名凶徒,学生无依无靠,必死无疑……“
“哇——”所有士子闻言,无不哗然,怒气冲天,“王家欺人太甚!天下还有没有王法?!”
都是国子监士子,他们最能感同身受。
去年发生的事情,虽然有不少人已经有些淡忘,但一经提起,立即明白怎么回事。
“祭酒大人,请为许仙做主!”一位士子突然对着苏文跪下大声请求喊道。
其他士子反应过来,立即跟着向苏文跪下,大声恳求道:“祭酒大人,请为许仙做主!”
那日将王允羞辱得吐血昏迷以致变得痴傻的人可不止许仙一人,他们许多人都参与了直接的冷嘲热讽。这些士子看见许仙的惨状,立即联想到王家将来有可能会一一追究报复到他们身上。
苏文明显动怒了,须发皆张,怒声道:“一个靠宠幸得势的外戚竟敢如此张狂,老夫必与其周旋到底!”
“许仙,你放心,老夫定会帮你讨回公道!”他对许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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