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阁主。” 沧源皇城、一间破败的茅草屋内,此刻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 慕容夜深深潋眸、扫了眼地上早已冰寒的尸体,伸手,她快速托起正欲朝她跪下的发纤苍老的老者。 这个人、若她没记错的话、似乎曾是琉璃阁的送递员,每周会有两天去琉璃阁贩卖一些新鲜的蔬菜瓜果。 老人早年丧偶,孩子也因不成器惹上不该惹的人被剁去了手脚,索幸老人身子骨还算硬朗,加上为人忠厚老实,是以凤姑也十分喜爱他送来的货物,一来二去,也就和琉璃阁建立了不错的关系。 每逢初一十五,天气转凉,凤姑也会派人送去一些东西接济老人,甚至也会赶走那些企图欺负老人的地痞流氓。 可、就是这么一个老人,却遭到了星挽月爪牙的袭击,若不是她赶的及时、恐怕…… “余伯、夜儿可担不起你这大礼。”慕容夜连忙扶起他,这是她此行祛除尾巴的最后一人。 其余的、有些曾是琉璃阁普通的侍女,有些是微不足道的小厮,甚至,不过是一些曾和琉璃阁有过往来的商人。 这些人,慕容夜都毫无例外地替他们拔掉了隐患。 当然、即便慕容夜消息快捷,速如雷霆,也依旧有那么一些赶及不及的惨案发生。 就好比先前那位曾向琉璃阁出售过鲜花名唤苏苏的女子,她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那一家三口血迹斑斑的身影以及苏苏凌乱吊落在房梁上的尸体。 那是一副死不瞑目的哀怨和愤恨。 她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慕容夜叹息,目光回归至余伯身上,心中感叹,索幸,这一次,她赶上了。 “余伯、此际皇城危急存亡之间,您还是快些离开吧。”她递给余伯一些银两。 余伯大惊、颤抖着要拒绝。 宗主给他的东西,足够他好吃好喝,混吃等死还绰绰有余了。 “宗主、老奴……”余伯顿时热泪盈眶。 “余伯、一路平安。”慕容夜挥手,制止了他的感谢,轻轻扶他起身,一番感谢,这才目送他离开。 至此、琉璃阁的事情算是暂且告一段落。 可、只要一想起琉璃阁那般如花年岁惨死的女子以及凤姑死不见尸的尸首,慕容夜的心,便有一些难受。 前一世、她与孤夜为伴,习惯了风来雨去。所有的伤自己的愈,所有的痛自己扛。 而这一生、她的身边不仅有蝶儿、莫邪、荼荼、千翊……还有琉璃阁的众多江湖儿女。 在外人眼里。 琉璃阁无疑是破败了、覆灭了。 可在慕容夜心里,她却恍然看到了一个庞然势力的冉冉上升。 那些见证了这场苦难屠杀的琉璃火苗、那些由她一手相护而逃的佼佼子,她甚至有些期待大浪淘沙之后,他们辉煌再铸之日。 ……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 简单的一番伪装,慕容夜行走在皇城街道,黑黝黝的面孔,谁能猜到她便是短时间响彻沧源的邪王妃呢? 突然、群马嘶鸣。 远处,一骑骑兵高声呼喝而来。 慕容夜心下诧异,面色却如同寻常百姓一般诚惶诚恐地快速避开。 “嘶~” 马儿嘶鸣、为首的一人当即勒马,翻身而下。 见此,其他人纷纷效仿,起身恭恭敬敬地站至一旁,一边制止着有些嘈杂的人群,一边有些翘首以盼地望着不远处。 “发生了什么?” 慕容夜压低着身子,朝着身边一位面色看起来还算友好的大哥询问道。 谁料、那人却是极其嫌弃地扫了她一眼。 禁不住慕容夜再三的厚脸皮,那人终于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不老山宗主出殡!怎么、问那么清楚干啥?你是想给人家披麻戴孝吗?只可惜……不老山的大腿可不是那么容易抱的!” “……”慕容夜。 说好的友好呢? 这位大哥的语气里可是浓浓透露着鄙弃啊。 也难过、不老山在沧源地界横行霸道,这些原本的土著自然心有不愿,却也不能说什么。 既然遇到了出殡队伍,此时离开势必会格外引人注目,是以慕容夜便沉静了下去,将自己所有气息掩在人群中,不一会儿,她便宛如自来熟般仿佛是所有人的朋友一般低声絮叨。 “肃静!” 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原本有些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朝着一个方向望去,慕容夜亦是踮起脚尖,望了过去。 皇道一边、由远及近、绵延数里均是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 喇叭、唢呐、纸钱、恍若瞬间铺满整个天空。 不是星挽月? 人群中的慕容夜一愣。 按照礼法,星挽黎的葬礼,不是应该要星挽月手捧遗像站在最前面吗?(当然、这个世界、遗像是没有的、顶多就是一副水墨素描。) 既然是葬礼……那星挽黎究竟下葬何处? 诸多疑点,不由令得慕容夜蹙眉。 送葬队呼啸而来、众人也立刻被那股凄寒伤感的气息所感染,气氛也淡了几分。 那个棺椁、会不会太重了? 但目光扫向那被八名壮汉合力所抬的棺材时,慕容夜眸宇不由骤缩。 八名大汉、竟然也会被稍稍压低了肩膀。 这说明什么? 棺材里面……不是一个人! 虽目测或许不太明显、亦不太确定。 但、她却十分确信里面不会是一个人。 那…… 她自认找遍了皇城上下无数所有可能的地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 不老山宗主的棺椁,无论从外形、空间,还是材质,都属上上乘。 若是将娘亲放置其中…… 那岂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