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湛在一旁听着,没有插话。
等到叶根不满地朝屋里一吼,“婆娘,死了?出来倒茶!贵客来了!”
毛幺姑才不情不愿地拎着茶壶出来,一眼就看见细细长长的女孩穿着棉绸断袖和马裤站在堂屋中间,自己的男人拉着她的手在亲热伤了的讲话,旁边的两个男人,虽然过了八年,眉眼都有了岁月的痕迹,但还是依稀可以辨认,一个是那个解放军同志,一个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
“哎哟,我说呢,今天怎么一大早上,那个乌鸦就在枝头上叫唤,原来是清栀回来了呀,咋,你那个爹不要你了,又把你甩给我们家,还是说你那个后妈把你日打夜吊的,你受不了了跑回来诉苦的?”
她就巴不得林清栀倒霉。
小野种,居然走了好运,被接回申城去享福。
越湛不悦地皱眉,这个女人人老了,心更加丑了。
“舅妈,你是没睡醒吧,净说梦话,我就是专门回来看舅舅的,我爹好得狠,还升官了,我那个后妈听我爹的话,对我老实得狠。”
林清栀七分真三分假的乱编。
“真的呀,清栀,那你过得蛮好啊?”
叶根激动地攥住林清栀的手,本来看着这孩子憔悴得狠,还以为是受了什么苦头的。
一听又觉得还可以,应该不是受了太多的苦头。
“对啊,舅舅,我好得狠的。”
林清栀笑得嘴.巴都歪了。
毛幺姑溢出一声冷哼,茶壶往桌上一放就要走人,忽然秦聚把地上的几袋子水果糕点还有棉绸布料往桌上一放,妇人的眼睛立刻直了。
“我的天!”
她暗叫了一声:“乖乖!我的小心肝儿哟,你可总算是回来了,舅妈盼星星盼月亮就是盼着你回来的!”
林清栀捂住嘴,想笑又想吐。
这就叫狗改不了吃粑粑。
毛幺姑总是这么个德行。
“清栀啊,来来来,快喝点茶,这一路上热着了吧,早点说你来了,叫你舅舅下山去看你们,哪要你们上山来这么麻烦啊,你现在是城里娃了,不比以前,吃不得那些苦头的。”
妇人跑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叫她坐下,一个劲儿的说。
把叶根都挤到一边去了。
“你是不知道啊,我跟你舅舅过得什么日子哦,家里四个孩子,好不容出了个金凤凰就被一个臭泥鳅给拐走了,剩下的几个都不成气候,再说说你啊,你一走,家里的家务都没得人干了。”
毛幺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
林清栀不耐烦地搓脸,口水星子都喷到自己脸上去了。
“舅妈你身体硬朗,说话嗓门大,中气足,舅舅在外头赚钱,屋里的活儿只能辛苦你和大姐三多了。”
本来就是她应该干的事情,还说得好像是她自己牺牲了自己什么一样。
居然好意思说林清栀一走,家里家务没人干。
当时的林清栀只有十岁呢,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干那么多家务。
她真的是没得人性。
“你大姐到现在没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