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温县,司马府。
司马防正临窗而坐,奋笔疾书,他虽不再担任司隶校尉,可余威仍在,对于朝中一切事宜皆是了如指掌。
朝中有人传来消息,最近的董卓越发的无法无天,对于天子的态度越发的放肆,曰本天子虽为傀儡,毕竟还有阅读奏章的权利,可现在董卓竟然一览大权,奏章也不经过天子的同意,竟然直接下发。
虽非篡位,可实际上已经算是以天子自居了,这一下算是彻底的踩在了关东士卒的底线上了,是以有人对董卓动了心思。
可董卓不仅仅掌控着朝堂,最重要的是手中掌控了一支最为精锐的西凉铁骑,岂是说动手就能动手的?没有万无一失的对策,一旦出手失败,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父亲。”司马朗推开房门走进来。
“伯达来了。”司马防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看了看司马郎似有焦急的脸色,疑惑道:“伯达有何要事?”
“司马谷派人前来告知父亲,弘农王殿下依然来了河内郡,现正在怀县。”司马朗凝声道:“据司马谷说,殿下不仅巧设计击溃於夫罗,还斩了匈奴第一猛将索罗。”
“其实为父早就得知殿下前来河内郡的消息了。”
“什么....父亲早就知道...”
“是啊,为父早就知道了,不仅如此还知道怀县的王显这个蠢货自不量力。”司马防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只是目前不是与殿下相见的时候。”
司马氏一族之所以在河内力压所有世家,其实不仅仅凭着司马防担任司隶校尉的关系,更多的是司马氏在整个河内郡的口碑都相当不错,几乎得到了所有百姓的认可,所以河内有什么情况,必会有人前来汇报。
当刘辩刚刚踏入河内郡的时候,便有百姓将此消息告诉了司马家的人,司马防根据描述,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一定是弘农王刘辩,为此司马防心中甚是惊喜,暗呼天佑大汉。
“父亲既然造纸殿下的消息,却为何又....”司马朗皱眉看向司马防。
“伯达。”司马防无奈的摇摇头道:“为父何尝不知殿下的处境,殿下可是董贼眼中之钉,大逆无道后亲自下令押解殿下前往弘农县,但是如今殿下既然悄然来到河内郡,必然是逃脱了董贼的魔爪。”
“不过为父却为得到雒阳的半点风声,想必是董贼尚且不知殿下的行踪。若为父贸然与殿下相见,一旦消息传到雒阳,如此岂不是害了殿下?”
“这.....”
“好了。”司马防摆摆手,拿起面前的羊皮卷递给司马朗道:“殿下的事情,伯达无需担忧,为父心中自明。汝且将此信交与王子师之手。”
司马朗接过信,点点头道“孩儿知道了。”
。。。。。。
雒阳,荀府。
“咳咳咳...”
烛光摇曳的书房里传来一声声刺耳的咳嗽声,仿佛要将嗓子眼生生的撕裂,王允担忧的看着脸色发苍白的荀爽,原本荀爽的身体就不健康,后来被董卓强行征召为官,一个月内竟然连升数及,位列台司。
外人看起来羡慕无比,可熟悉荀爽的人,却知道荀爽本不爱做官,如今却深得董卓看重,最近董卓又愈加的无法无天,是以所有人都认为荀爽在助纣为虐。
因此荀爽的病情反而更加严重了,至此已经可谓是病入膏也。
“咳咳...”
徐爽又是声嘶力竭地咳嗽两声,终于止住了呛人的咳嗽,缓缓将捂紧嘴巴的手帕移开,摇曳烛光下,只见洁白的绢帕上殷红一滴,徐爽的目光顷刻间黯淡下来,悄然收起绢帕,向王允招了招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子师....”
王允与在座的伍琼、周毖等人对视了一眼,上前不由劝道:“慈明,汝且安心养病,此等要事不如择日再议!”
“子师啊...”荀爽摆了摆手,苍白的脸上潸然泪下,摇摇头道:“我大汉四百余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岂能因吾区区贱体而置大汉安危于不顾?若是如此,吾死不瞑目也。”
荀爽之言,令在座诸位心有戚戚,原本董卓虽在朝堂揽下大权,可毕竟上至三公下至大小官吏皆有关东士族把持。
可最近董卓暗地里一番动作,悄然摧毁了关东士族大部分势力,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尤其是袁隗更是后悔不迭,然此时的董卓大势已成,纵使合关东士族之力,亦不能撼动也。
而荀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当初他答应周毖、伍琼接招为官,为的便是寻找机会密谋动着,眼看此事已经不能再拖,遂召集王允、周毖、伍琼、伍浮、丁管、吉平等人来府商议。
不过众人来府之后,见荀爽病体皆是担忧之色,其中吉平乃是这个年代最为著名医官之一,亲自号脉之下,悄然摇头,荀爽已然是并入膏肓,纵使扁鹊复生也救不了他了。
不过在荀爽一力要求之下,众人还是商定了对策。
次日一早,荀爽拖着病体前往董卓的相国府,荀爽可谓是目前最得董卓看重的心腹,途经门卫的时候,守门侍卫自然是不敢阻拦。
荀爽一路来到董卓的书房,却没看见董卓的身影,荀爽早知道这个时候的董卓还没起床,故此才早早前来。
一名下人煎了茶送上来,荀爽轻轻颔首,下人正要退去,荀爽叫住下人在煎上一杯热茶,并表明董卓马上就来,下人不知情便真的下去准备煎茶了。
这个年代泡茶的方法和后世不一样,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