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你做什么把卿儿给惹哭了……”
公玉夫人老远便听见哭声,进门一看伏在公玉寥怀中哭的天昏地暗的公玉卿,着实吓的不轻。
公玉夫人将手中抱着的布匹向桌上一扔,将上气不接下气的公玉卿揽到怀里柔声哄劝道:“来来来,到祖母这来,莫哭莫哭,有什么委屈跟祖母说,不管是谁惹了你,祖母都替你出气就是。”
“没人……惹我……我就是……”
就是想哭。
公玉卿在公玉夫人怀里哭的直打嗝。
公玉寥眼中有伤感一闪而过,对着向他怒目而视的公玉夫人干笑道:“我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了,或许是父母回来高兴的吧。”
公玉夫人愤然一眼瞪去,“谁高兴会哭成这样?”
公玉寥微微耸了耸肩,尴尬的捋了捋短须,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卿儿就交给你了……”
话没说完人已经远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公玉夫人愤然瞪着公玉寥离去的身影,不由便湿了眼角。
公玉夫人将公玉卿按在椅上,取了帕子拭着她脸上汹涌而下的眼泪,叹息着问道:“卿儿莫哭了,告诉祖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
“别告诉祖母只是因为你想哭,你不是个会撒谎的孩子,告诉祖母实话,到底出什么事了?谁要出事了?”
公玉夫人以灵气让公玉卿静下神来,严肃的说道:“告诉祖母实话,不管是什么消息,祖母都受得住!”
公玉夫人心中自有思量。
缘于公玉卿的失态与公玉寥的反常。
公玉卿是个不爱哭的人,从小到大,公玉夫人都没见她因为什么事哭过。
若说是因为公玉爻和沈遥华的归来而喜极而泣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令公玉夫人不解的是公玉寥。
公玉寥是个不会轻易对他人心生芥蒂之人,他很宽宏,很大度,可一旦生了嫌隙,便也不会轻易消解。
除非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公玉夫人浮上心头的第一个不祥之念,便是公玉姝死了。
那个令她担忧了一辈子的女儿,终于走上绝路了么?
所以公玉寥才原谅了她是么?
但转念一想,公玉卿是不会为了公玉姝而如此痛哭的。
她哭的那么伤心,伤心的像是至亲至爱就要离开了似的,哭的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如此一来,公玉夫人的心就更加不安了。
是谁?到底是谁?
公玉夫人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公玉卿却只是紧闭着双眼,由号啕大哭转成了默默流泪,紧咬着牙关一个字也不肯说。
她似乎总在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明知道自己很难控制情绪,偏偏还要凑上来添乱。
只是后悔是这世上最无能最可悲的事,事以至此,公玉卿也无法可想。
正当她犹豫着是不是该将真相告诉给公玉夫人的时候,救星突然从天而降。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公玉爻带着轻笑的声音由门口处传来时,公玉卿猛的松了口气,向公玉爻投去了求救般的眼神。
你都知道了?
公玉爻眼带探询。
公玉卿才眨了眨眼,公玉夫人突然沉着脸喝道:“爻儿你过来。”
公玉爻听话的走到近前,微笑着道:“娘您这是……”
公玉夫人仍旧沉着脸道:“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啊?”
公玉爻疑惑的眨了眨眼,忽的恍悟道:“莫不是娘怪我没事先将与爹娘商量便私自定下了卿儿的终身?”
“这种事你当爹的做主就行了,哪还用得着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操心。”
公玉夫人冷笑一声道:“我问的是你们到底什么事隐瞒着我!”
公玉爻疑惑道:“没有啊,娘怎么会认为我们有事隐瞒?”
公玉夫人怒道:“你到底还当不当我是你娘,怎么连一句实话都不肯对我说?”
“不是不肯对您说,是真的没什么事……”
“罢了罢了,你翅膀早就硬了,早就不把你娘放在眼里了,有什么事也不需要与我这个老不死的说。”
公玉夫人愤然挥袖而去,留下父女两人在屋内面面相觑。
片刻后公玉爻叹息一声道:“你跟我来。”
公玉卿乖乖起身跟在公玉爻身后一直走到了自己的院中。
“过来坐下。”
公玉爻走进花亭之中,对着身后的公玉卿指了指对面的石******玉卿依言坐下,始终垂着眼满脸羞愧。
公玉爻面色微沉,声音淡淡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便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此次遇劫的不只是你祖父,还有你祖母。”
什么?
公玉卿豁然抬眼,大惊失色。
“先前我去了冥界,特意求冥王帮忙证实,只愿是我先前感觉错了,谁想一看之下……”
公玉爻忽的垂下眼睑,掩去了眼中深深的悲伤。
他早已想到公玉寥一去公玉夫人便不会偷生。
但他心内难免还存着幻想,觉得或许是自己感觉错了,即便没错,公玉夫人或许也不会走向极端。
然而事实证明了,他最先预料到的才会成为事实。
公玉寥与公玉夫人的命数几乎会在同时终结。
心死人难生,便是如此。
不过好的一点是,他们可以共入轮回,下一世仍可相见,厮守终生。
只是这一点好处,实在不敌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