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爻与公玉卿为数不多的父女深谈,收场并不愉快。
当两个人都心思沉重的时候,不管说什么做什么,结果都不会愉快。
公玉寥与公玉夫人似乎不在苦海,公玉爻下了苦海之心,公玉卿心思紊乱的在苦海转了一圈,越转越是心烦,想了一阵,干脆离界去寻律浮生了。
律浮生在人界。
惊凉后人身上的魔气还没解决,冥界有黄婆坐阵,所以很多时候他仍然在人间。
公玉卿本意是想找律浮生开解一下自己,谁想一见到律浮生,反而更加憋气了。
律浮生就在碧海城中一条无人的街上站着,一身黑衣,颀长挺拔,负手而立的模样要多沉稳就有多沉稳,要多高贵就有多高贵。
若单只是看见了他,倒能让人赏心悦目,可若是他身边紧紧挨着个女人,那个女人还是她讨厌的,就让人怎么看都不顺眼了。
又是那个楚榭槿!
娇弱的像朵风一吹就会折了的花似的,一幅不食人间烟火清纯的仙子似的。
不过公玉卿可不觉得哪个仙子会挨男人挨的那么近,几乎半身都要贴男人怀里去的。
更让她生气的是律浮生。
他难道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已经定了亲,是个有主的男人了?
怎么别的女人贴他那么近就不知道避一避嫌?
难道他还想着以后享齐人之福?
做他的春秋大梦去罢!
公玉卿心头怒火‘腾’的一下就烧上了脑,当下脑子一热,大步上前一把就将律浮生扯到了一旁。
“你怎么来了?”
律浮生转眼对她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意。
你瞎?我都来半天了你敢说你看不见我?
公玉卿愤然一眼瞪去,手指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下。
“哎呀~”
被拧的是律浮生,惊呼的却是楚榭槿。
律浮生一退,楚榭槿娇呼一声,身子一歪向后便倒,像个没骨头面捏成的人儿似的。
律浮生伸手欲扶,公玉卿甩袖将灵气拂出去撑住了那个面人儿,扯着律浮生就走。
律浮生脚步稍一迟疑,腰间便是一阵刺痛,只好跟着怒气冲冲的公玉卿转到了巷里,连头都没敢回。
到了巷中之后,律浮生还没等张口,公玉卿劈头便骂,“你想死啊?”
“我怎么了?”
律浮生微微睁大眼睛,眼神有些哭笑不得。
“律浮生,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没看出来你是个fēng_liú种子,这才与我订完亲几日就开始拈花惹草了?”
公玉卿的手指在他肩窝上猛戳,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是不是想死,是不是想死?”
“我才刚订了亲还没成亲呢,当然不想这么早死。”
律浮生将她的手捉到掌心,笑呵呵道:“别再戳了,你手不痛么?”
“痛个屁的痛!”
公玉卿挣不出右手来,左手又摸上了律浮生的腰,一边用力的捏着一边骂道:“你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怪不得订亲这么久也不来苦海看我,原来是外面有了野女人了!”
“我是知道你忙才不敢去打扰的。”
律浮生一脸无语的任她在自己腰间胡作非为。
他的表情被公玉卿解读成忍耐,好像她多么胡搅蛮缠似的,好像他根本就不怎么在乎似的。
于是公玉卿愈发怒了,“我忙?难道我整天整夜都忙?”
“我知你白日里要接手苦海事务,夜晚又要陪伴公玉夫人,原本休息的时间便不够。”
律浮生心平气和的解释着。
“再说我也不能半夜去苦海看你对吧?”
要是半夜去了,她的长辈们会误会的,会有损她名声的。
两人订亲到现在不过四五日,唔……准确来说是四日半,他原是想着过两日便去看她的。
等她适应一下新的身份之后才去。
看来她是误会他了,以为他不想念她呢。
他怎会不想?
以前两人没有这般亲密关系的时候,他偶尔也是会想起她的。
现在她是这世上与他关系最亲近的人了,又怎会不惦记呢?
惦记她是否能快速接受自己的身份,惦记她能不能承受突然而至的压力,惦记她会不会晚晚辗转反侧,因为亲人将离而悲伤难眠……
他本心无杂念,如今却变成了一个‘婆婆妈妈’,喜欢胡思乱想的人。
而这变化,只是为她。
每想到订亲那日,她戴着他亲手雕刻而成的王冠,四手相牵四目相对,她对着他展颜欢笑时娇美的模样,便会让他心跳加速,不由自主的便露出微笑。
这些变化,他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当公玉卿因为气愤而瞪圆了眼,酡红了颊,对着他破口大骂时,他满心也只有两人相近的喜悦。
看着她粉润的唇快速的开合着,也只令他觉得心旷神怡,仿若在听着悠扬悦耳的乐声。
而他眉眼间的喜悦和唇畔的微笑,只是令公玉卿怒上加怒,愤然骂道:“你当然不能!谁知道你半夜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哪里有时间去见我?”
律浮生轻笑,“我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若喜欢,我去见你便是了。”
“用不着!你去陪着你的面团子就是了!”
“面团子?”
律浮生满头雾水。
“你还跟我装傻是不是?”
公玉卿看着他不痛不痒的模样愈发的气了。
“你都被我捉奸在床了,还敢装傻?我可真是瞎了狗眼,居然没看出来你是个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