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门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狄琳嘴角弯起得意的弧度。
大功......
“琳儿,你又想跑到哪里去?”
好吧,功败垂成。
回过身,狄琳冲着父亲气哼哼的鼓了鼓嘴:“爹!”
“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年岁也不算小了,怎生就如此不省得事儿?”顿了顿手中拐棍儿,将脚下青石板砖敲的砰砰作响,狄宝财胖脸拉的老长:“前几日便与你说了,今天高少爷要来,你又拿爹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他要来便来就是了,与女儿有什么干系?”将头偏过一旁,狄琳双手叉腰,很不服气:“你们谈你们的事情,我去玩儿我自己的,不是挺好?”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上前两步,狄宝财抬手就作势欲打:“人家高少爷就是为了你来的!你这又跑出去,算个什么事儿?”到底还是没舍得。不动声色的驻住脚步,狄宝财恨恨虚点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几下,将火气咽回了肚子里。瞪了一眼狄琳身后想笑却又不敢的萍儿,狄宝财没好气道:“还不赶紧带小姐回房好好打扮打扮,挑身好看些的衣裙穿上?”
“哦。”耸耸肩膀,萍儿对自家小姐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眼看对方脚步未动,亦是知道狄琳性子倔,小丫鬟扯了扯她的袖子,凑近耳边悄声道:“小姐,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您也犯不着在这儿跟老爷犯犟呀!现在是肯定出不去了,咱们不如先回房,等晚点儿再寻个机会溜出门就是了!”
狄琳本也不过就是因为被逮了个现行,一时有些挂不住面儿罢了。现在有人给了台阶,自然顺势也就下了。看都不去看狄宝财,狄琳在经过对方身边时甚至故意气咻咻的用鼻腔发了一个音。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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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府外稍远处的一棵槐树下,沈公文正焦虑不安的转着圈:几番似是想要上前敲打狄家大门,但到底还是忍住了。而槐树稍远处的一家茶摊中,石丹与林朗正老神在在的品着清茗。说品,也许并不合适:在唐朝,茶文化还高坐在云端,不像后世那么接近生活,种类也少很多。真正的茶,是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有资本享用的“雅趣”,而至于平头百姓所喝的“茶”......可能直接来碗白水还更容易下咽一些。
“呸!”将不小心嚼入口中的果壳儿吐出,林朗抖着二郎腿,坐没坐相:“现在都几点了,那狄家小姐今天怎么还没出门?不应该啊?”
“你恶不恶心?”满脸嫌弃的挪了挪身子,小姑娘生怕被碎屑沾上:“坐好了!也许家里有事儿吧?不然就照她那贪玩儿的性子,除非天上下刀片,否则怕是没什么能阻止她出门。”
“贪玩儿?”耳中听闻石丹对狄家小姐的评价,林朗瞄了她一眼,满脸若有所指。
“你是不是有话想说?”一把揪过这贱人的耳朵,小姑娘右手动作娴熟的转了个半圈:“嗯?”
“没有没有没有!真没有!”身体随着石丹的拉扯而动作。说起认怂的速度,林朗倒也真不是针对谁:“疼疼疼!松手松手!”
依言放手。小姑娘看着对方红透的耳根,一时又有些心疼,嘴巴却仍是不肯服软:“你就是皮痒!自己揉揉啦,还等着姑奶奶来啊?”
“嘿嘿,我自己来,不劳大驾了。”随意搓了搓,林朗转换了话题:“这家伙......”朝着仍自守候在狄府门外的沈公文努了努嘴,林朗看向石丹:“和狄家小姐怎么看都算是两情相悦吧?那么如果有人突然跳出来横刀夺爱,我们确实可以帮一手,你还纠结什么呢?”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整了整因为刚刚打闹而略有凌乱的留仙裙,小姑娘将视线转向沈公文:“以这几天我们观察的情况来看,确实就像你说的一样。但是......”后面的话刚要出口,石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张望了一番,发现四周茶客没有谁注意到这边,方才放低了声线道:“这是唐朝,封建帝制社会。这时候讲究的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恋爱?不存在的。”
“还有没有点人权?”作为在民主国家出生并长大的一代,林朗对这包办婚姻这种愚昧的传统年非常嗤之以鼻:“我连选择自己另一半的权利都没有?凭什么?”
“你给我小声点儿!”上身前倾,小姑娘飞快捂住了这贱人的嘴,但对方毫不掩饰的音量多少还是引来了周围人群好奇的探寻目光。恶狠狠地近距离瞪了林朗一眼,石丹可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对方坑死在这与自己所生活年代相隔数千年的现在:“消停点儿!你以为这是新中国啊?片儿警都给你以说服教育为主?你这些话搁现在,就是大逆不道!圣人之言,懂么?你再嚷嚷,衙役就是当街砍了你,你都没地儿哭去!”
“那按你这么讲,他俩的事情咱们说了也不算。”隐蔽的撇了撇嘴,林朗心中对石丹口中所言的这一套虽然不屑,但到底还是压低了声音:“那我们到底干啥来了?最近太闲,所以你打算找一出真正的悲剧看看,然后痛快的哭一场,缓解缓解心理压力?”
“姑奶奶有那么闲?”顺手赏了对方一个爆栗,小姑娘重新坐好:“痴男怨女被生生拆散这种事儿,历朝历代每天都在发生。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根本管不了。跟随便救条人命不同,这是几千载积淀下来的传统。这么长的时间,哪怕是陋习,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