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度躺在床上的时候,才忽然想到一天没见到老刘和张五六了,要是这两个家伙在自己何至于被大舅哥关了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翁婿两个终于出现了,一问才知道两个人昨天出门办事,回来的路上碰见了上街打听情况的阿水。
阿水就请他们两个喝酒,至于为什么喝了一夜却不好解释,看两人精神萎靡走路发飘就猜到个七八分,谁说喝酒一定要去酒楼,这翁婿两个也不知道脸红。
听说马度被关了一天,两人赶紧的趴地上请罪。马度挥挥手,“好了,这个月每人扣一两银子的工钱。”等月底结账的时候,春花母女两个发现少了银子,自然会好好的收拾他俩。
“老刘,那晚咱们聊起张士诚的话,你没有给阿水说吧。”
“老爷,太小看人了,这样的事情傻子才会满世界的嚷嚷。”
好吧,全世界都看得明白,就自己一个傻子。
大舅哥开始往外撵人了,像他们这样知书达理有规矩有教养的大户人家,是不会让没有过门的姑爷住在家里的。
既然宋克要演戏马度只好配合,搬走就搬走,反正在成婚之前他是见不到宋霜了。大舅哥这次终于拿出了铁腕整治自己家妹子了,既是为了他宋克的面子,也是为了自家妹子好。
即使是沈万三的“表弟”宋克也替自家妹子委屈。现在确实觉得自家高攀了,也难免为自家妹子担心。
尤其是这件婚事是马度自作主张,根本就没有经过吴王妃的同意,要是真的再次被退婚了,他真怕自家妹子承受不住打击。他左右不了吴王妃的想法,只能从自家妹子身上着手了。
马度当然看出来他的想法,离开宋府之前,认真严肃的对宋克道:“大哥莫要担心,一切有我,不要对小霜太苛刻了。”
宋克却不领情,“没规矩不成方圆,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马度心中腹诽,你要是早十年就有这样的觉悟,何必弄的今天这样赶鸭子上架。
宋家不能住了,沈万三倒是盛情相邀,但是马度懒得去看他市侩的嘴脸。听说徐达刚一进城,他就立刻上门巴结,送了两万石粮食五千两白银,这墙头草倒得实在太快了些。
张士诚的王府空着,可是没有人敢住,徐达和朱文英都住在平江府衙,马度也只好搬去那里跟他俩同住。
徐达刚一进城就砍了一批脑袋,如黄蔡叶等张士诚的僚属,又拿出米粮赈济百姓,平江的局势也迅速的安定下来,大多数的商铺都已经重新开业,街面上也有了行人。
马度支开老刘和张五六独自去了张士诚的王府,相比别处王府附近的街道要冷清的多,空荡荡的没有人气。
可偏偏却有一个老妇跪在王府的正门烧纸,显得有些诡异。
守门的士卒很不耐烦,“你就不能离远一些烧,大白天的真是晦气。”
老妇头也不抬,嘴里神神叨叨的念念有词,“……你将老身强迁到别处,老身心中颇多怨恨时常对你咒骂不休……现下临近八月十五却再无人给老身赏赐,如今断了口粮生活无着,方知你从前对老身颇多照料……老身别无长物仅有这一刀黄纸以酬王妃恩德……”
马度从钱袋子取出一小锭银子,放在老妇的身前,老妇抬起头来看看马度,“老身不是乞丐,为何给我银钱。”
马度回道:“这是刘王妃临终前托我赏给你的。”
那老妇颤巍巍的伸手从地上捡起银子,“王妃还记得老身,王妃还记得老身……”
看她那神叨叨模样,马度就知道这老妇的脑子肯定有些毛病,八成是老年痴呆症,不然从前也不会无端的咒骂刘王妃。
守门的士卒已经换了,他们不认得的马度便出言驱赶,马度只好拿腰牌和手令给士卒,“本官是奉朱指挥使的命令来巡视的。”
让朱文英给弄个通行腰牌和进王府的手令自然不算什么事,连个借口都不需要。
“原来是上官,小的刚刚得罪了,还请上官见谅!”
“无妨!你们忙你们的,我去王府看看。”马度刚刚踏上门前的石阶,后背就是一疼,转头望去就见一个小银锭子滚落在地上。
刚才的那位老妇指着马度怒骂道:“奸贼!奸贼!……”
门前的士卒想要去打,马度连忙制止,“算了,由她去吧,要是真打死了坏了王爷和大帅的名声。”
对心向张士诚的人来说自己可不就是奸贼吗。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子,重新的装回腰包里面,抬腿进了王府。
他来这里当然是为了找张士诚给他的东西,能保命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王府里萧瑟冷落,空荡荡的没有半点的生机。
马度轻轻的推开刘王妃的寝宫,不过几天便已经透着一股子霉味,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几件摆设变得十分凌乱,显然又被洗劫过一番。
听说张士诚那个王座上的金玉全被撬走了,只剩下一个木头架子。还亏得老朱的军队算是军纪严明的,不然连个木头渣子都别想省下。
他到了吴王妃的卧房,在雕花大床的两侧墙壁上摸索了一番,找了好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暗格,难道被老张给骗了?没这个必要呀!
他只好又在床上摸索,终于在床梁的内侧发现一个小暗格,里面只放着几封书信和一个通体碧绿翡翠挂件,那是一只弯着尾巴的小鱼,雕工精湛连鱼鳞都是一清二楚,栩栩如生。
马度原以为老张有什么大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