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大亮,暖阳照耀塞外大漠,细沙如鳞遍地金黄。客栈外马蹄声响起,听起来似乎是一匹马,但一匹马绝不可能发出如此巨大的震动之声。
许褚带领的五百虎豹骑到了,五百匹马,行进时如一匹一样规整。马蹄声到了龙门客栈门口,便不再前进了,齐刷刷地停了下来,万籁俱寂。就像很久以前,这些士卒早已经在这里。
不是他们才来,而是不曾离开。如秦俑一般。
我心知肯定是许褚发现有异,才令虎豹骑在此停顿。我身上装有信号烟花,昨夜也未曾释放,因此他们现在才来。
我走出客栈,拱手道:“许将军,我在这里呢。”
许褚翻身下马,惊讶道:“段将军,我看这个客栈昨晚一定经过剧烈的打斗,你们都没事吧?”
我笑道:“多谢将军挂念,没事!将军你下马来喝一杯水酒再走吧。”
许褚拍拍自己的水囊,笑道:“不用,我带了。”他略一停歇道,“过了这个雁门山,就是匈奴的地界了,此趟去恐怕危险万分,我看我们还是一起走比较妥当。”
“好,我也正有此意。”
当下,告别了龙沛和金香玉,给店小二丁黑私下里塞了银子。我和呼厨泉便和五百虎豹骑一起上路了。龙沛独自前去联络旧部,和我们同行反而不便。
大漠之中,我和呼厨泉二人走前面,虎豹骑离我们不过半里之遥。
许褚虽然加入曹操军营不久,但是绝对是曹操的心腹大将,他替代的人物便是英年早逝的典韦。典韦使双戟,重八十斤。逐虎过涧,单手执旗,曾多次救曹操性命。
在宛城之时,太守张济投降曹操,可曹操大意,看到张济之妻,貌美如花,当夜便行那苟且之事。可张济之侄北地枪王张绣看不过眼,当夜率兵反叛,差点杀了曹操。幸亏典韦不离左右,背插十余支小戟,五步取人,百发百中,救得了曹操姓名,自己却死在了宛城。典韦被曹公誉之“恶来”。
这许褚却也是大有来头,本是我黄巾军将领,投降曹操后,几次听曹操说起,论武艺曹营之中许褚第一!他曾和吕布单打独斗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可谓挣足了面子。
曹军之中,另有几位将领值得一说,夏侯惇和夏侯渊是他的本家兄弟,曹仁、曹洪、曹纯是他的族弟。另有张辽、张郃、徐晃、乐进、于禁等人,都是曹操用得最顺手的武将。
金戈铁马名将辈出的汉末春秋,那是武夫最璀璨的时代,曹操手底下这些将领,正是从一场场生死之战中崛起的将领,功名都是踩着一位位敌军大将的白骨积累出来的,身上自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傲骨枭气。
战场相争,比武将更比士卒!武将以武功决胜,士卒以精良为胜。在天下战力之中,曹操的五千虎豹重骑在冠绝天下,尚未有败绩。在汉末乱世之中,曹操悟得了一个鲜血淋漓的真理,那就是:战场胜负从来不是士卒数量的比拼,而在于兵种搭配,奇正双管齐下,再由最精锐力量在僵持中一锤定音。
这也正是他在和袁绍官渡之战中的作战技巧。
雁门关下,这座历代拼杀无数的古战场阴气逼人,队伍过时,煞气冲天而起,连虎豹骑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许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这帮狗崽子,谁可曾还没碰过女人?”
众人一愣,听他说起了女人的话题,顿时来了精神。雁门山的冷煞之气似乎也减少了不少。一位士卒道:“将军,我们都是刀口上过日子的人,哪敢娶妻?最多也就去窑子里逛逛,倒也风花雪月,跟那些名人雅士操同一个娘们,十个文人也得认怂,他们怎能是我们的对手?”
只听得许褚呸了一声,狞笑道:“我去他娘的风花雪月!老子前年带着六百黄巾军抢地盘,抢了一位刺史千金,在马背上就让剥光了她,完事了捅死挂在长矛上,这才是老子的风花雪月!”
一位副官模样的人和许纯较熟,打趣道:“我听说将军有一次玩完女人,喝了个大醉。光着屁股在雪地上躺了一页,听说你那玩意儿都被冻得瞧不见了,现在还能使唤?”
许褚也不以为意,一拍肚子豪迈笑道:“照样可粗可细,我老许在马上床上那可都是没二话,你们谁若不信,把你家闺女借来一试,保你不服不行!”
副官笑道:“这些兄弟可都没闺女。将军若是憋得慌,找个青楼的女子我们兄弟凑点钱,也还是够个十次八次的。”
许褚叹道:“这一走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曹丞相和袁绍打的怎样了?我确实憋得慌,能去打几仗杀他娘的几员虎将,那才爽快!”
我故意留在原地等他,微笑道:“许将军领了这份苦差事,可是要气闷到天天睡不着觉了?”
呼厨泉却望了望头顶天色,喃喃道:“变天了。”
过了雁门关,突然就变天了。原本还是艳阳高照,此时却阴风阵阵,变得寒冷无比。此时已经是深秋,怕是要下雪了。
行得十余里路程,忽然一支军马大概有十余人,拦住去路。见到我们到来,其中一位首领模样的人率先向呼厨泉跪下,叽里咕噜地说个没完,应该是匈奴这边的语言。呼厨泉大声斥喝,显然颇为愤怒,但那首领再说个几句,呼厨泉沉思良久,却是点了点头。
“呼兄,他说的什么啊?”我听不懂他的话颇为着急。
呼厨泉道:“段兄,我决定独自前往太阴山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