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看起来很不错,”玛斯家的私人医生笑着说道:“果然差别还是很大,光是小姐回来了,情况就好转了许多。”
听到医生的结论,在场的所有人不禁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若不是大家还顾及到病床上的迪亚波罗,恐怕就要笑出声来。
“这样一来,只要安心静养,病情或许会慢慢的稳定下来。”医生说道,尽管他用了或许这样包含不确定性的词汇,但同样是学医出身的塞拉却明白,这并非是他专业水平不够,而是心脏病本来就是这样充满了不确定性的疾病,或许几十年也不会出问题,又或许下一秒就会心脏骤停。
“谢谢你,医生,”塞拉低头道谢,她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若不是这个医生的努力,恐怕迪亚波罗根本撑不到自己回来,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在多年前又因为遭到吉翁内务部刺客的袭击而更加衰落,为此塞拉一直对迪亚波罗充满了愧疚感:“实在是太谢谢了。”
“哪里的话,塞拉小姐,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说着,医生站了起来:“那么,我就在楼下,有需要的话请尽管吩咐。”
他向着门外走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塞拉却站了起来,在向迪亚波罗征得许可之后,跟着医生走出了房间。
她轻轻地关上房门,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被迪亚波罗听见,然后对着满脸疑惑的医生问道:“医生,父亲他。。。。。。他的身体能不能经得起长途旅行呢?”
“这个。。。。。。。”虽然塞拉的问法很奇怪,但是医生还是尽职尽责的回答道:“这个不好说,只能说目前应该尽量避免长途旅行,虽然玛斯先生的状况确实在好转,但是短时间内也恢复不到能够长途跋涉的地步。”
“小姐您也清楚,心脏病这种疾病,随时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好说。”
塞拉其实自己也清楚,心脏病的调养是要用年来计算的,甚至一生都无法复原,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提出了这个问题,得到了不出所料的问题之后,她有些失望的说道:“是吗。。。。。。我明白了,父亲就拜托你了,医生。”
她向医生道谢之后便回到了房间里,她努力的在脸上堆起笑容,但是眉宇间的愁容还是一下子就被迪亚波罗发现了。
他们虽然并不是亲生父女,但对于迪亚波罗来说,塞拉或许过去的定位自己的恩主的遗孤,是戴肯派的希望,但在现在,她却是属于他迪亚波罗·玛斯的女儿,而不是吉翁·戴肯的女儿。
一开始塞拉这个名字只不过是为了掩盖阿尔黛西亚这个真名的掩饰,但后来,在老人的心中塞拉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她真正的名字。
现在就算是吉翁·戴肯出现在他的面前要和他争夺塞拉的抚养权,迪亚波罗也会毫不畏惧的发起挑战。
不过,塞拉已经不是需要自己抚养的小女孩了,过去那个小小的女孩,今天已经出落成了坚强美丽的女人。
而自己,却也衰老到自己都认不出来的地步了。
时间还真是残酷无情。
要说到迪亚波罗的一生,从年轻的时候白手起家,到后来成为屈指可数的大富豪,他的一生其实没有什么遗憾和挂念,唯一的遗憾和挂念,大概就是塞拉了。
这份挂念,在卡斯巴尔意外横死,或者说被扎比家的杀手杀害之后就更加强烈了。
此刻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的迪亚波罗,他的唯一的愿望就是塞拉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戴肯派、宇宙独立、吉翁的公主,这些都不要和她扯上关系,只希望她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所以才试图和阿尔克斯泰因家联姻,并不是说对方是多么荣耀显赫的门第,事实上,如果将整个玛斯家的家业作为嫁妆的话,不管是多么显赫的家族都不会拒绝塞拉。
但那样一来,不过是嫁妆的附属品的塞拉还需要保守自己身份的秘密,她能否活得快乐就可想而知了,之所以选择阿尔克斯泰因,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了解那个汉斯·阿尔克斯泰因,毕竟他们曾是同志,迪亚波罗知道他是那种刚烈但又不乏温情的人,绝不会出卖塞拉的真实身份,而他家里又没有那些历史悠久的家族的那种臭规矩,独子李尔也是性格很好的好青年。
所以才想要在死前将塞拉托付给他们,但如果这个选择反而造成了塞拉的困扰的话。。。。。。
迪亚波罗想起了这个问题,突然觉得似乎应该和塞拉好好谈谈。
他抬手示意其它人离开,然后让塞拉坐到自己的身边:“塞拉,你刚才和医生在说些什么?”
他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先从似乎无关的问题开始问起。
“没什么,只是问一下父亲你的详细情况而已。”塞拉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很不擅长撒谎啊,塞拉。”迪亚波罗艰难的笑了一下。
“。。。。。。”塞拉只能沉默不语。
迪亚波罗没有急着催问,而是静静的看着塞拉,塞拉的容貌几乎完全遗传了她的母亲,除了那双过于尖锐的眉毛。
属于吉翁·戴肯的眉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塞拉艰难的、干涩的说道:“我刚才问,如果我们现在要离开side5的话,父亲你能不能坚持得住。”
原来如此,虽然已经是疲敝衰老之身,但迪亚波罗到底是白手起家直到今天的能人,他一瞬间就理解了塞拉这么说的原因。
吉翁要来了。
自己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