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森林边缘,乔惜花了好几分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住宅,又花了好几分钟回忆起自己当时选择修行的原因。
——没办法,虽然在那个世界里他只待了几年的时间,然而那几年里几乎每天都处于情绪紧绷警惕十足的状态,让他分心都很难。
这会儿想起来乔惜都觉得心累,不过总归是有收获就是了。
这样想着,乔惜整理了一下思绪,才溜溜哒哒的回到了自己的宅子。
虽然在他的感觉里自己离开了好几年,然而实际上旁人只以为他离开了几天——就像平日里出去溜达一下或是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去观察一下,十几天二十几天不回来也是有的。
因而宅子里的小妖怪见到乔惜,表现的毫无波澜。
倒是乔惜自己,看着院子里一如既往开的繁盛的樱花,心里忍不住就产生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盯着那飘扬的粉色花瓣好一会儿,乔惜突然笑了笑,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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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奴良鲤伴看见自家一举一动一向都宛如世家公子最标准教科书的老师在樱花树下以竹笛当剑舞的时候,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进错了地方。
虽然外表看起来是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模样,不过奴良鲤伴也从来没有看轻过他这位老师。
如果说之前的乔惜是一把被人珍藏起来的绝世宝剑的话,那么如今的他就像是已经开了锋。
不得不说,在奴良鲤伴的印象里,乔惜这个妖怪是从骨子里就温柔的不得了的。
他没有什么属于妖怪的陋习,甚至有的地方讲究起来比人类中的皇室还要细致,这时常让见到他的人怀疑起他到底是妖怪还是人类。
还好他总归是有一身磅礴的妖气灵力,让他在每个挑衅者面前都足以全身而退的同时给对方留下值得铭刻的阴影。
奴良鲤伴忍不住就伸手卷着自己的发尾弯了眼睛。
——如果是现在的老师,那些挑衅者就算不知道他究竟是妖怪还是人类,也是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了。
——因为……
脑子里闪过了诸多想法,说来很多,其实也不过一瞬间的想法,甚至他脸上想要露出的笑都还没彻底形成,就被惊的滞在了原地。
漫天的樱花仿若静止在了空中,一只纤细的手握着竹笛一端,另一端距离自己眉心堪堪只有一指的距离。
奴良鲤伴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因为笑容只露出了一半,看起来这会儿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瞧着还挺诡异。
——会被杀掉的!
乔惜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将手中的竹笛收了回去,从身后抽出折扇矜持一笑。
“啊呀,是鲤伴呀~”
“……”
奴良鲤伴默默的看着自家老师一瞬间从杀气四溢切换为贵公子状态,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言以对。
——喂喂虽然说老师里的“贵公子”状态外表看起来毫无破绽,然而内里的杀气已经暴露了啊喂!
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跟着乔惜向着走廊里走过去,奴良鲤伴倒是忍不住好奇起来,这几天没见,老师究竟遇到了什么事,竟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还是说,他一直以来竟然都低估了对方?
奴良鲤伴长相原本就没的说,日常又秉持着奴良滑瓢留下来的诡异家训,十分热衷于将自己的魅力展现出来,因而平日里总是习惯性的将一只眼睛闭起来无差别卖萌,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笑得那叫一个春光灿烂。
——乔惜要不是知道这家伙和植物系的妖怪没什么关系,都要怀疑起他是不是什么能开花的妖怪了。
滑头鬼一族有些如出一辙的任性与直率,想做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会做到,想知道的事情也会想法设法的知道。
对于奴良鲤伴来说,好奇的事情在不涉及对方秘密的情况下,一发直球打过去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呐,老师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看起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岂止是不一样啊,简直就很换了一个……妖怪似的。
乔惜捧着茶杯,脸上笑得温润如玉,心里也是很有几分发愁。
他也是很无奈了。
在战场上过了好几年,导致他现在习惯性的警惕心极高,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杀气和戾气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睡觉期间只要要生物敢近他房间,他条件反射的就会出刀。
就回来了这才几天,就有好几个妖怪被他误伤了。
这也幸亏他作为妖怪反应快,又曾经刻意锻炼过这方面,才能在捅死人之前能将条件反射抽出来的刀给收回去。
——要不然他这宅子里的妖怪怕都是要被他自己给一个个捅死了。
一想到这里,乔惜忍不住就悲从中来,心中异常憔悴。
听到奴良鲤伴的回答,乔惜下意识的憔悴了一秒钟,然后抬眼。
——他现在依旧不能很好的控制住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戾气,这么看过去的时候,竟将奴良鲤伴吓了一大跳。
不过眨眨眼,乔惜就又恢复了正常。
他没有详细解释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言简意赅表示自己前两天跑去修行了一波,这会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气场,问奴良鲤伴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乔惜也不是随便抓着一个人就这样问的。
奴良鲤伴打小儿就热爱交游,认识的人类妖怪能从这里排到九州去,久而久之大家都送他一个“游人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