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在福王叛逆被杨家军大兵压境时,一则消息也从西南诸地快速蔓延;
说什么太子何瑾本是女儿身,老皇帝何瑜无耻欺满天下人,何伟才是大丰正统,他这是欲要弑兄屠侄将天下拱手让人之类的。
言语可谓是极尽恶毒,一时间朝野内外流言四起,以葛宏勤为首的几个老臣、更是私下里拿何瑾至今没有儿女说事;
因此,本就为了生儿子、服用壮阳药剂掏空身体的何瑜,怒火攻心下直接一病不起,十几天都没有再上朝了,而且病情每况愈下,怎不让她担忧。
“太子殿下,恕老臣无能!”
安太医乃是老皇帝的心腹,当初何瑾服用的许多增大喉结、控制胸部的药方,便是他开的;
故而,在所有人都带着异样的眼神看太子时,他却在何瑾面前很是自然,听她问起,直接单膝跪地如实回答道。
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何瑜本就身体虚弱,又加上这段时间宠幸了太多的妃子,病入膏肓的他已经没救了。
“皇后,没用.....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朕......朕不要喝药了,你唤......唤瑾儿她过来吧。”
也就是在此刻,满是草药味道的珠帘后,传来何瑜微弱的声音。
“爹,孩儿在这。”
摆了摆手,让安太医退下后,何瑾快步走进里面跪在何瑜的床榻前,两行珠泪自眼角滴滴答答的滑落;
一旁刀伤已经痊愈、将药碗放下的皇后李悦贞,也在用绣帕抹着眼泪。
“瑾儿......你对父皇......说.....说实话,你和那小子去山西的......那次,他是不是知道......知道你是女儿身,有没有借机占你的便宜......”
何瑜的身体显然是不行了,说话时断断续续的,如果不是心中的执念撑着,他真想就这么闭上眼、再也不睁开了。
“没有,化云他和我相敬如宾,并没有做越轨之事。”
见到了这般时候,何瑜还在关心自己,感动回答的同时,何瑾眼角的泪水不觉更多了。
“我就知道,你让人快些叫他回来,快去......”
何瑜释然的一笑,努力抬了抬手臂,却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傍晚时分,刘化云四人纵马刚刚进入河间府,几个突然出现拦住马匹的汉子,扑通一下跪在了他身前。
“驸马爷,公主殿下,你们总算来了,太子殿下有令,十万火急,让您和公主即刻赶回京城。”
其实,数个时辰前,河北山东两地的大内密探,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只是前往葛庄村寻找的几人,却正好扑了个空;
河间府内,接到济南城传回消息的大内密探,正准备去沿途寻找刘化云四人,在此时见到他后,顿时难掩兴奋的启禀道。
糟糕,出事了。
“宛儿,你抱紧我,灵昕,高大哥,咱们快走!”
大内密探不会无缘无故的如此紧张,闻听此言,刘化云立刻面色大变,来不及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便策马快速出了河间府。
三百里路程,在心下焦急的四人快马加鞭下,刚过三更天,便已来到了京城之外。
“是驸马爷和公主,快些开城门。”
把守南门的御林军将领,早就得到了消息,在见到几人后,急忙命人放下吊桥,四人直接纵马而过。
由于情况紧急,进入京城后,刘化云都没来得及将董小宛送回驸马府,便直接前往皇宫而去。
当然了,以他和赵灵昕的身份,就算将董小宛带入宫内,也不存在任何的阻碍。
“化云,九妹,你们总算回来了,快跟我去见父皇......”
何瑾也没有想到,刘化云竟能回来的如此之快,欣喜的同时,急忙招呼他们进入了后宫。
“父皇~~~”
一个多月不见,看到何瑜现在骨瘦如柴,眼窝深陷的苍老模样,从没有对他下跪过的赵灵昕,鼻子一酸直接跪在床边,眸中珠泪滴滴答答的淌了下来。
大老婆都给跪了,刘化云又怎能例外,也自是要跪在一旁的,“岳父,您这是怎么了。”
“九儿.....皇后,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和.....化云说......”
见到自己女儿后,睁开浑浊老眼的何瑜,脸上泛起一丝舒心的笑容,他断断续续的说道。
“老爷子,您有话尽管说,小子只要能做到,便莫敢不从。”
一进入京城,刘化云就感受到了与两个月前、截然不同的压抑气氛,那是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狂躁;
在看到如今的何瑜后,他已经明白了一切,老皇帝突然不行了,想必暗中某些人又在蠢蠢欲动,还好自己及时赶了回来,否则真不知要出什么事情。
故而,在听到他这似要安排后事的话语时,刘化云心中也有种莫名的悲凉,不自觉的就握住了他粗糙的左手,言语恳切的说道。
“化云,你可知朕有遗憾那,我这一生自从登基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勤政爱民,可老天却为何如此不公......”
许是刘化云的保证、给了他莫大的动力,又或者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何瑜竟挣扎着坐起身来,眼望苍天咬牙嘶吼道。
“父皇,呜呜呜~~~”
另一边,搀扶他起来的何瑾,再也难掩悲伤、呜呜的痛哭着。
“老爷子,您别说了,您的意思我懂,您放心吧,小子在此对天发誓;
即使将来我和瑾儿的孩子做了皇帝,这大丰依旧是何姓天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