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姚是建在丛山峻岭中的一座要塞城池,南北长约四五里、东西二三里的样子,正对两国边界的东门外,便是一山一沟的险要地形。
北面山势多丘陵、虽不算陡峭,最高处却也超过了百米。
而另一边靠近大姚的凹谷最深处、也足有十几米深,利于安营扎寨扎的平坦之地、最宽不过一千多米而已。
如果不是贵州、广西等地的驻军,本就擅于在此类地形作战的话,刘化云还真要发愁能否在一两月内,就完成对段言老贼的讨伐。
“王大人,徐良叔,此战您二位怎么看?”
论起山地作战,王悰恒和尚未过来的广西驻军大将杵洲,才最有发言权,因此,在距离大姚还有数里的一处高坡上逮住战马,刘化云冲身边的二人问道。
“驸马爷,眼前这城池虽不大,却是通往大理的必经要塞,恐怕早已驻扎满了段言的心腹,我军在没有神威大炮的情况下,想要攻克此城不太容易啊......
如果一定要强攻的话,恐怕会伤亡惨重!”
正值壮年的王悰恒,和刘化云手下的李倧录年纪差不多,都是三缕长髯、器宇轩昂,唯恐他不顾兵士的安危强行下令,便撵着胡须不无担忧的言道。
“不错,王大人所言有理,咱们不可强攻,待大军扎好营寨后,可先讨敌骂阵激怒对方主将出战,将之斩杀后,再伺机杀入城内。”
一旁的徐良马上功夫十分了得,他很有信心两军叫战,便如此提议道。
“也好,实在不行的话,就多等些时日吧。”
刘化云能为了几十个杨家军儿郎的死亡内疚许久,又怎会不顾手下兵将的死活,强攻要塞让他们送死呢?
如果敌人实在固守不出的话,也只有再等一些时日,待卢峰、李倧录等人到来后,用火力压制减少伤亡了。
至于从一边的丘陵上翻越过去,直接突进到二百里外的大理城,刘化云不是没有想过要这么做;不过,此等异想天开的想法,他第一时间就自我否定了。
不说前路会有多少河流大泽阻挡,不是有那句古训吗?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有些山路连骏马都无法通行,就不要说押运粮草的车辆了。
一旦孤军深入,断了补给的七万人马,拿不下大理城就是死路一条。
在如今大丰有几十万雄师和火枪、大炮为后盾的情况下,除非是脑子有病,否则他绝才会采取这等破釜沉舟的打法。
“启禀元帅,城外发现了数百大丰骑兵,其中应该有对方的主将,是否出城迎战,还请您定夺!”
大姚关塞县府大厅内,一面色微黑、身材魁梧的大汉,和他身边的两三个将领,正在聆听前方士兵的呈报。
“退下,再探再报!”
坐在首位的黑面魁梧大汉,就是此处的守将段耀虎、同时也是老贼段言的子侄,听罢,他面色阴郁的摆了摆手。
“将军,对方只有数百人,据探子回报,他们的军营还在几十里外,咱们如若出城擒拿住为首之人,定能让其三路大军不攻自破。”
传令兵退下后,他身边一顶盔贯甲的青年,忍不住开口提议道。
“季将军此言差矣,王上有令让咱们固守边塞等待安南援军,万一这要是对方布下的陷阱,故意引咱们出城的话,岂不是正中了圈套......”
另一个参军模样的中年人,则立刻反对道。
“从大人如此瞻前顾后,一旦失去今日良机,以后恐怕......”
“季将军难道要违抗圣命不成......”
“好了,都给我闭嘴,对方主将又不是傻子,岂会这么容易就被生擒,此事休要再提!”
就在青年和那中年人争执的不可开交之际,段耀虎一拍面前的桌案,厉声呵斥道。
其实别看段耀虎五大三粗的,这家伙却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要不然也不会在胜负未分之前,就先向叔叔段言请求援兵了。
哼~~~,就你这怂包也能做大元帅,那逆贼段言的皇位不丢才怪。
姓季的青年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便退在一旁不再言语了。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日下午,七万大军在三大统领指挥下,陆续开赴到大姚城外。
当然了,由于地势的问题,安营时,不光西北面的山坡上被加以利用,就连东南面凹谷平坦处,也被杵洲手下的两万大军占据了。
今日天色已然不早,刘化云就没有命人开始讨敌骂阵,不过他惯用的舆论宣传手段,还是要提前正准备一下的。
“段耀虎,你这个无胆鼠辈、乱臣贼子,还不出来受死!”
次日一早,徐良、徐云龙父子带着五百杨家军出了营门,在距离大姚关塞三百米处,开始轮番叫阵。
只是城墙上的大理士兵、虽然人人紧张的拉满弓箭,却似没有听到般,将免战牌高高挂起,根本就不予理会。
而且,只要杨家军一进入他们的射程内,城门上的守军就会乱箭齐发一阵狂射,固守之意显露无疑。
没办法,徐良只好依照刘化云的指示,将临时搭建的舆论宣传车拉出来,让挑选的大嗓门之人,开始对着大姚城内的士兵狂轰滥炸。
内容吗?无外乎是他们嫡系血脉的皇室公主段瑶盈,从大丰借来了正义之师,要铲除段言这个逆贼,恢复段家的正统江山。
让他们认清现实,及时幡然醒悟,莫要为奸佞小人拼命云云......
就这样,从这一天开始,兵临城下的大丰军队,在骂战无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