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军健兀自大呼小叫,却伤他不得。只因萧克寒在人群中闪展腾挪,离得近了,众人都怕误伤同伴,手上的兵刃根本无法施展。
只一眨眼的工夫,萧克寒见缝插针,左冲右突,猛地现身在杨成梁座前。
一众护卫都大惊失色,慌忙之间,忙在杨成梁身旁团团保护,都怕萧克寒那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
杨成梁乍见这等情状,饶他是面对千军万马尚且从容不迫的老将,此时也吃惊非小,当下高声说道:“这位壮士好高明的身手,却为何拦阻本将军的座驾?”
萧克寒笑道:“将军受惊了,小民并无他意,只想跟将军借一步说话。”言下之意竟是要劫持杨成梁。
杨成梁听他如此狂妄,只嘿地一声,登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忽听一人大喝一声,跟着剑光闪动,寒星点点,如天女散花般,朝萧克寒攻去。
萧克寒抬头看时,却是李南星出招抢攻。
这剑笼罩萧克寒身上七处大穴,唤做“太清离恨天剑”,一招带三十三式,合太清三十三重天之意,一式又藏七剑,共是二百三十一种变化,端的是神鬼莫测。
萧克寒一瞧剑势,便知其中的厉害,不愿正面樱其锋芒,微微向旁一让,避开李南星那锐利无匹的剑气。
要知萧克寒生性高傲,此时居然旁让,足见天师嫡传正宗剑法的威力之大。
李南星见萧克寒闪避,当即加紧攻势,他一剑不中,手腕立时一振,剑尖立即散为七朵剑花,紧裹萧克寒身旁三尺,剑光霍霍中,只见七个大小剑花急急向萧克寒袭去。
萧克寒凝目细看,眼见剑尖已朝周身七方要害攻来,但他身无兵刃,实在无法挡隔。眼看避无可避,萧克寒忽地一个回旋,身形往上拔高数尺,竟躲开李南星绵密无比的攻势。
李南星见他闪躲时身法精湛,妙到颠毫,赞道:“好一个东海掌门,有你的!”
李南星二次出手不中,当即看准萧克寒的去势所在,捏起剑诀,霎时剑尖幻出四十九颗星芒,刷刷轻响,朝萧克寒脚下刺去。这便是“太清离恨天剑”精妙绝伦的剑意,一剑不中,转攻七方,七方不中,再进七七四十九要害,层层叠叠,便如龙虎山的峰峦叠翠,延绵不绝。
萧克寒人在半空,眼看李南星杀招再起,但自己无可借力,实在是无处可躲。
只见脚下剑光闪烁,光芒如织,一个不慎便要被绞成肉泥,东海派众人见掌门遇险,都是惊呼出声,待要出手相助,一怕掌门不喜,二怕为时已晚。
众人互望一眼,眼神中都是惶恐无措。
萧克寒见躲无可躲,闪念间急急解开腰间袍带,使劲朝李南星挥去。
李南星只觉眼前风声劲急,想不到这轻飘无力的袍带,却在萧克寒一挥之下,竟然蕴着千斤之力,直如铁棒般地往自己门面疾速袭来。
李南星连忙沉肩曲肘,回剑自救,避开萧克寒雷霆万钧般的正面一击。
但两人招式相交,李南星手上长剑不过被袍带微微扫过,竟被震得些些弯曲,虎口也是隐隐发麻。
萧克寒落下地来,只见袍带上竟然千疮百孔,不过一招之间,居然被李南星的“太清离恨天剑”刺了数十个小洞,天师教的剑法委实高深可怖。
萧克寒喝了一声采,赞道:“少天师着实了得,不愧为张天师的关门弟子。”
李南星道:“萧掌门且看家师面下,两厢罢斗如何?”
萧克寒微笑道:“在下岂敢与少天师相斗,只许将劣徒放出,本座日后自会登门道歉,绝不敢相扰。”
李南星摇头道:“萧掌门,你适才接了我三剑,应知我武功不只如此。你若还是恃强相逼,待我使出本门绝学,届时刀剑无眼,怕会伤了贵我两派的和气。”
萧克寒哈哈一笑,心中却是有些着恼。他自出江湖以来,尚未有人敢如此和他说话,便是和天师教陈道铉之类的高手相斗,也只有自己戏耍别人,何尝有这等黄口竖子在他面前大言不惭的吹擂?只是念在对方是朝廷命官,不能将之杀害,但今日若不能狠狠地让他出丑一番,日后传扬出去,这张老脸还怎么要?
萧克寒系好腰带,微笑道:“少天师口称不忍有伤两派情谊,我看是多虑了。蒙贵教陈道铉、张道炎两位真人错爱,至今玉趾仍驻在蔽派。有了两大真人宝驾光临,这天师东海两派情谊,自是一日深过一日,岂会伤了和气呢?照本座看,少天师既然想与本座切磋剑法,不妨出招赐教。”
陈道铉、张道炎二位真人在扬州失踪一案,本已轰动武林,李南星自是深知。江湖盛传陈道铉、张道炎二人已被东海派门人幽禁,没想到萧克寒竟会在此直承其事。看来萧克寒老谋深算,一来想要激怒自己,二来便要藉机宣扬东海派威望,打压天师教名声,用心端是险恶深沉。
李南星不愿多做口舌之争。他森然道:“萧掌门见笑了,道铉、道炎二位师兄之事,自有天师他老人家出面,轮不到李某人说话。只是萧掌门何等身分,既然有意指点在下剑法,南星又岂敢不从?”
当下他深深吸一口气,挽起一个剑花,朗声道:“萧掌门,我下一招使的便是家师亲传剑法的最后一式,名唤‘创世界’。此招一出,共计二百三十一剑。家师曾告诫此招残暴嗜杀,当世无人可挡,故命我出招前务必奉告对手,令其迷途知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