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应龙听见要开饭了,登即哈哈一笑,道:“稍后和你再说不迟,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填饱肚皮!”说着一把抓住孟东庭的胳膊,径自将他拉往内厅。
那家丁见状急忙拦住孟东庭,问道:“敢问公子是何人?”
胡应龙知道孟东庭臭脾气上来必是转身就走,他忙将那家丁推搡到一边,不等孟东庭回话,一把拽着他直往里去。
那家丁知道胡应龙乃是杨成梁手下的爱将,哪还敢多置一词,只有眼瞅着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杨成梁今天在内厅摆的乃是家宴,专为宴请御史梅大人,让门下亲信将领相陪。待胡应龙众人走进时,只见梅御史与杨成梁二人已然入座,正在闲谈。
见众人入内,那梅御史二目转动,仔细给胡应龙等人相了相面,转头对杨成梁笑道:“杨大人,你这门下文臣fēng_liú,武将威猛!你老这眼光真是非同一般哪!”
杨成梁一阵得意的大笑,忽然见到孟东庭也站在一边,心下殊为不悦,心想:“欧阳北好不晓事,怎地又把这人带来了?”但他不愿在外人面前责骂部属,脸上不着丝毫痕迹,让家丁把所有人的位子都摆上。
孟东庭本不愿来杨府,但架不住胡应龙生拉硬拽,只有被他绑了过来。岂知今天不只进到杨府,还要同杨侯爷一桌吃饭,有些不知所措,偷眼看杨成梁面色平和,并无不悦表现,这才忐忐忑忑的坐了下来。
那梅御史向欧阳北一笑,举杯道:“欧阳校尉,适才外头乃是为了公事,多有得罪,可不要怪老夫哦!”
欧阳北顿感受宠若惊,道:“大人明察秋毫,替卑职主持公道,谢都来不及,岂能怨怪大人?”
杨成梁笑道:“欧阳北啊,你该先自饮一杯压惊酒。梅御史喝的这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替人出头,反倒自己罚了一杯。”
梅御史笑道:“杨大人说这话就见外了,我是看你门下个个英雄了得,都是当今朝廷可以倚仗的栋梁,我替你高兴,当然要多喝两杯。”众人听罢哈哈一笑,一齐干了杯中酒。
梅御史放下酒杯,抬眼又见胡应龙一身戎装,问道:“这位可是胡将军?”
胡应龙忙点头道:“末将胡应龙见过梅大人。”
梅御史喜道:“都说宁远侯府有二宝,唤作‘南星应龙’。这南星便是我那李贤侄,我与他父亲李大人交情匪浅。只是直到今日才有幸识得应龙。来来来,我们定要好好喝上一杯。”
胡应龙忙与梅御史干了一杯,却见无人理会孟东庭,当下哈哈一笑,说道:“梅大人不忙喝酒,让我为你引荐一位人才如何?”说着一拍孟东庭的肩膀,道:“我这位兄弟孟东庭,兵法战阵无一不精,乃是当世奇才,大人你可看好咯!”
梅御史哦了一声,一双眼又在孟东庭身上打转,见之丰神俊朗,心中自多留意了几分,他本以为是杨成梁的小辈,待听胡应龙一阵夸赞,更是欣喜,笑着转向杨成梁道:“杨侯爷手下英雄好汉云集,只怕皇上给你加官进爵之日又不远了!”
杨成梁原本不甚喜欢孟东庭,待听得胡应龙这般介绍,那梅御史说话间又满是羡慕,怒气也渐消了,连连摆手笑道:“哪里……哪里,梅大人说笑了!”
众人饮得畅快、聊得欢乐,忽然梅御史长叹一声道:“今日老夫面见圣上,他老人家跟我说到西北哱拜连下数镇,佣兵十万,兵锋直指固原、宁夏卫,恐成大祸啊!”
杨成梁一听之下,便知梅御史这才要进入正题了,赞同道:“是啊!近来西北边境不大太平,哱拜狼子野心,杀官夺城。要是北境鞑靼也兴兵来犯,我辈受人左右夹击,只怕不好应对!只是如今朝中一派主战、一派主和,迟迟未有定论。”
梅御史望着席上多位青年,道:“当年西夏李元昊来犯中土,大宋倚仗韩稚圭、范希文二人保境安民,当时老百姓都说‘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骨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如今斗转星移,数百年过去,我朝有在坐的各位英雄少年,也不遑多让!”
说着他又从怀中拿出一道公文,道:“实不相瞒,我已向当今圣上讨得旨意,不日间,我就将监军三万支援熊总兵!”
众人无不大吃一惊,不想皇上竟已下定决心一战。
梅御史面色凝重,说道:“此次皇上希望老夫能接应熊总兵,清剿反逆,以振国威。老夫今日此来,除为欧阳贤侄之事外,还要请各位英雄鼎力相助!”
杨成梁当即点头道:“梅大人的事便是我杨某的事,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我说来。”
梅御史见杨成梁满口答应,登时放宽心来,道:“既然杨侯爷一口应承,今日在坐这些青年才俊还望借我一用,到时侯爷可别舍不得啊!”
杨成梁连忙道:“既然圣上已钦点大人为监军,我等自当尽心竭力为圣上分忧,稍后我自会加派几个得力干将,随时听你号令。”
梅御史点头道:“我先前担心贼兵势大,彪悍异常。如今得了侯爷爱将助阵,定然马到功成!”
说罢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一齐举杯一饮而尽。此次宴席直饮至半夜,梅御史这才不舍的离去。
杨成梁将梅御史送走,李南星拉着欧阳北自在一旁说话,似在商议什么要事。
胡应龙见左右无事,便起身告辞准备告辞。此时一名家丁匆匆跑来,道:“胡将军,侯爷请你到书房。”
胡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