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的上疏与芜州府的急报。四天后送到文昌台。文昌台官员不敢怠慢,立即送入宫中呈天后御览。武后看见这份东西。愣了片刻,随即就笑了,说了一句:“如此,倒也省心了!”
玉真公主出不出家,武后并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是这些皇族子弟会不会在朝中结党和自己作对,打算赐婚给梅孝朗也是一箭双雕的笼络之意。而玉真公主自愿出家,还真是省心了,武后本来对玉真公主就不怎么待见,这一次是因为立地功劳太大不得不赏,既然赐婚的圣旨还没发出,也无损皇家脸面,就这么罢了吧。
原本欲发的三道圣旨,现在第一道圣旨变了,直接单独发出。元宵节那天,宫中传旨,赐持盈道人“上清玄都三景法师”地称号,赏黄金百两、紫丝绶衣一件。传旨芜州府,拨库银在敬亭山下修建玉真观,为持盈法师修行之地,拨皇田三百亩供养。另有恩旨命芜州府拨银修葺齐云观,重赏观主曲振声。
圣旨传到芜州后,玉真公主钱也收了地也要了,芜州府也拨银修了玉真观,但是玉真公主根本就不住在玉真观中,以访道之名一直就在齐云观中住着,与谷儿、穗儿还有提溜转为伴。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她,况且也没人吃饱了饭没事干来管这种闲事。
赦建玉真观是后来锦上添花的事了,麻烦在公主出家时已经圆满解决。玉真公主的生活起居与以前相比没什么改变,可她注定是无法按自己的心意嫁给梅振衣了,除非等到武后归天,她再还俗,而那时梅振衣无妻又肯娶她。
但玉真已经很满足了,能住在自己喜欢的地方,人人待她很好,又能和心爱地人相伴,这比孤苦伶仃幽居巴州强上百倍。
事情过去了,梅振衣还是每日修行,经常在齐云观东院的书房中陪玉真公主聊天,公主看他的眼神温柔地都能滴出水来,谷儿、穗儿也一旁也时常掩嘴偷偷笑。刚开始难免有点尴尬,后来梅振衣心下也释然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对公主有怜惜之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地感情呢?让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唐朝,去谈男女之情,在那个时代感想可能完全不一样。唐代地贵族,如果在酒席上不能吟出几首诗,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同样,如果没有什么fēng_liú韵事,都不好意思出门称名士。
在那样一种环境下,以梅振衣地身份,他能怎么处置男女之情呢?他注定不会只娶一个女人,别人不说,谷儿、穗儿已经明确了将来媵妻的身份,这两人此生也不能相弃。那么,再多“持盈道人”这样一位红颜知己,也没什么,两厢情愿足已。
不过梅振衣可没在齐云观闹出什么fēng_liú韵事,别忘了钟离权给他立了一戒,就是色戒,到现在还没有允许他破戒呢。这件事谷儿、穗儿知道,玉真公主也听说了。
爱情是什么?梅振衣偶尔也会思考这个问题,似乎根本没有一个抽像的答案。独自沉思时,他眼前曾闪现穿越前付小青地影子,那是他生命中第一个女人。然而在眼前出现最多的人,却是曲怡敏。
想起她似乎已经很久远,仿佛是前世的记忆,然而曲怡敏的一颦一笑在他脑海中却越来越鲜活。穿越前的梅溪,尽管再聪明有多么的少年老成,但在感情方面还是很懵懂的。到现在梅振衣才回过味来,当初他看似想尽量避免与曲怡敏更为亲密的接触,其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动情了。
可惜此时明白似乎有点晚,或者说太早了,足足早了一千三百多年!
元宵节这天午后,他在齐云观上独坐却没有练功,在那里想着心事,莫名又想起了曲怡敏,心中很是感慨。就在此时背后有人道:“徒儿,你地心境有些乱啊?”
是钟离权的声音,梅振衣赶紧起身道:“师父,近日独思之时,心境确实有些杂乱,很惭愧,本不应如此的。”
钟离权拎着葫芦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的说:“是因为玉真公主之事吗?”
梅振衣实话实说:“有关,但不完全因为她,很复杂,徒儿自己也说不清。”
钟离权:“玉真公主之事你做的很干脆啊,偷天换日之计,真是好手段。想当初我看见公主含泪跪在你面前的时候,就已经料到有今日的结果,你应该也能看透吧?”
梅振衣:“我当然能看得开,此事只是心境杂乱的源起,本来修炼心法有成,定心中已无杂念,不知近几日为何如此。”
钟离权:“不是你地修为退步,恰恰是因为心法更进,这一步,谁都难免地,我看你的火候差不多了。连天刑雷劫都向你点破了,这一关对你应该不是最难地。”
梅振衣:“师父所说的这一关,难道是情关吗?”
钟离权:“修行中,可没有情关之说,遇事而为只谈心性如何,凡事皆可乱你的心性,就看你自己怎么做了。……小子,你行啊!”
梅振衣:“师父何故夸我?”
钟离权:“我不谈玉真公主,有一位流落人间的仙子,过年之时,可一直住在你家呀。”
梅振衣:“你是说知焰吗,住在我家?哦,我明白了,她一定住在青漪三山的承枢峰上,那里有现成的房舍,上次被清风仙童移过去的。”
钟离权:“那你知道她是什么来意吗?”
梅振衣:“我与她有言在先,三年之后还她飞云岫,如今三年之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