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所谓地神灵,有地还真会为周围供奉他的乡民做点事情,诸如防火防盗、在民间械斗时吓唬对方之类。有地平时也不做什么,就是骗吃骗喝骗些钱财,倒也相安无事。更有甚者还会滋扰乡里。盗人财宝、淫人妻女。
对于那些滋扰乡里的精怪。老百姓地第一选择是请高人来捉妖,有些路过的修行高手也会主动出手降妖除魔。有时候地方官府接到士绅求助,也会请高人来收服作乱一方的妖孽。但在很多偏远之地,官府也不能全然照顾到,老百姓会去“迎请”别的“神灵”来帮忙,实在治不了,恐其所害,又会转而主动供奉答应种种要求,以好处换取平安。
总之淫祠在此地的存在由来已久,各处都有不少乡民供奉五通神,还不时有百姓集资请高人降妖,这是一种比较怪异地局面。当年有个披发道人刘海,就曾在彭泽一带专事收钱捉妖,生意也很不错,但后来却被妖物戏耍了一番。
程玄鹄就任浩州刺史时,对当地此种民风颇为不满,曾下令境内官吏不得参与和支持与淫祠有关的活动,但是对于民间自古流传的巫风,在他的任内也无力禁绝。
梅振衣沿彭泽湖这一路看见了不少乡间淫祠,越看越觉得不是滋味,终于忍不住问师父:“此地巫风之盛让人惊讶,有这么多淫祠,哪来这些无人约束地修行精怪?”
钟离权答道:“qín_shòu自感成灵,却大多无上师指点也无师门戒律约束,修行要艰难的多,行事也各随天性与世间所遇,自古以来如此。此地风俗也是自古流传,我记得东汉时,彭泽一代就有不少淫祠了,历代所积累而成今日规模,并非因为此地自产的精怪比别处多。我们这一路所见到的一些淫祠,早已无当初的精怪依附,但乡民的供奉传统却保留了下来。”
梅振衣:“可是这样一来,别处的精怪也会被吸引到彭泽一代驻留,以致越聚越多,这种巫风,也是自招其害呀!世间修行各派高人,难道就不理会吗?”
钟离权:“有些修行高人遇见精怪作乱自然会管,但也有人不去主动理会,就算想理会,世间之大,只能遇事而为,不可收服世上所有的作乱精怪。”
梅振衣叹道:“难道降妖除魔只是一句空话吗?象师父这种仙人,也不能制止此地地巫风吗?”
钟离权眉头一皱道:“你这孩子,怎么跟师父说话呢?除魔应当,但妖有何罪?你的管家张果不也是树精吗,你梅家不也在山中立了绿雪神祠吗?成仙之人跳出轮回,本就无偏视物类之心。”
梅振衣解释道:“师父的意思我理解,罪在行不在人,张果也是精怪,我梅家也曾为报恩立神祠。但此地精怪惑弄乡民,显弄神通威逼利诱,如此行事自然当禁。”
钟离权:“你说得对,世人当禁此风,但责不在仙家啊?责在那些威逼利诱乡民的作乱精怪,我若遇到了,出手惩治妖孽点化愚民也在情理之中,但这一路并未碰见妖孽作乱,难道你想责怪师父我没有平白无故拆人家祠堂吗?你认为这是仙人该做的事吗?”
知焰见钟离权有训斥之意,赶紧在一旁打圆场道:“我们没有遇到作乱的妖孽,如果遇到,哪需师父出手,我与振衣动手就足够了。……说实话,成仙之后确实很难遇到人间这些事,如果这次不是振衣要带家人行游,我们也只会飞天而过。”
然后她又对梅振衣说道:“世间修行或求神通或求超脱,不是所有人都象振衣你这样从小就有济世之心。我当年初来人间时,如果遇到妖孽作乱,不关我的事恐怕也不会主动去管。……世间高人遇到妖孽可能会点化惩治,但也有很多晚辈弟子心性洗炼不足,就算是他们主动来管,你又怎能保证他们不会与妖孽合谋求私利呢?这可比铲除妖孽容易多了!”
知焰这番话说的梅振衣直眨眼,莫名想起了当年手持炼魂幡地明崇俨,过了半天才道:“你说地是实话,我等遇事做事,不强求苛责。但天下修行界不仅只有修行各派,还应包括这些自感成灵的精怪,总要有个办法约束才对。”
知焰笑了:“修行事,自有种种劫数,最终还有天刑雷劫,而世间事,只能是世间人自规自取,修士入人世间也身在其中。振衣,你一向手段百出很有办法,这次又想出什么好主意了吗?”
梅振衣:“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容我慢慢思忖,暂且遇事而为罢。对了,我们这一路经过这些淫祠,为什么没有遇见一位作乱地妖孽?”
知焰拍了他一下:“你这个聪明人也有糊涂的时候!师父在此,沿路妖孽早已望风而避。”
梅振衣一拍脑袋:“对呀!师父,我能不能和您老商量点事?大家都收敛神气莫露底细,也委屈您暂且象个凡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