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爷爷答应了吗?”
十座山,可不是一个小数字。最重要的是上次承包后山,还能因为地契并非薛家主动购买的这件事,而用“薛玲就是喜欢侍花弄草”这个理由搪塞过去,那么,这次又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消除那些即将漫延开来的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对薛玲的影响?
“答应了啊!”没有点亮“读心术”技能的薛玲,根本就不知道薛志国等人心里的担忧,只是一脸兴奋和激动地说道:“我都想好了,这十座山要怎样安排……”
五分钟过去了,薛玲依然在侃侃而谈,显然,眼下,她已进入一种“强制给人安利”的疯狂状态。
电话这端的薛志国、薛志富和薛志民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都不愿意做那第一个出声,打断薛玲这般状态的“罪人”!
……
好吧,这三位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薛玲“记恨”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将自家宝贝妹妹往外推嘛?
然而,实际上,与其说他们“怂”,不如说是将薛玲这个妹mèi téng到了心尖尖上——真正的薛玲开心,他们也会觉得开心。薛玲痛苦,他们也跟着痛苦!而,一应薛玲交好的人,他们也会高看一眼,一应惹薛玲不快的人,他们就会摩拳擦掌,明里暗里地使出各种招数整治对方,直到对方真切地认知到自己的错误!
通俗地来说,这类人,有一个最最普遍形象的说法——妹控。
……
倚在墙角恣意地舒展着身体,让每一处都能晒到太阳的棕竹,突然出声:【大人,顾美美来了。】
正滔滔不绝,说到兴致高昂处时就有些手舞足蹈感觉的薛玲,犹如被按了暂停键的收录机一般,立刻就卡壳了。
顾美美?她来做什么?
不过,或许是因为林佟、罗清婉和顾美美三人屡次“一声招呼不打,就突然上门袭击”的举动,让薛玲也养成了某种意义上的“习惯成自然”。因此,看似很长时间的沉默和思索,其实,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以至于电话那端的薛志国四人,没一人察觉到这点不同。
“玲玲,你在家吗?快,开门,我有急事找你!”
伴随着“砰砰”的用力砸门声,被微风送到薛玲耳旁的,就是顾美美那不同以往平静淡然模样的暴躁抓狂声。
什么事情,才能让一个向来信奉“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为人处事理念的人变成这般?真得很让人好奇啊!
薛玲挑眉,又随意地和薛志国四人闲聊了几句,就切断了电话,仿若未曾听到外面那越来越急促的砸门声,和越来越高亢尖利的叫嚷声,慢吞吞地将屋子收拾了一通后,才一步三挪地来到院子里。
“你这是……”
八月初,正是一年最热的时节。但,因为满院郁郁葱葱的植物,再加上xiū liàn木系异能有成,因此,不论烈日炎炎的盛夏,抑或是白雪皑皑的寒冬,薛玲都不会有多大的冷热感觉。眼下,也不例外。
而,以往,顾美美也有些“冰肌美人”的感觉。今天嘛?
瞅瞅,那红通通的脸颊,被汗水打湿的额发;那被浸湿了的衣服,隐约间勾勒出来的小背心;听听,那急促的喘气声,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真正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罗清婉在回家的中途逃了。”顾美美根本就顾不上打理自己的形象,也无所谓在薛玲面前出糗这件事,只是定定地看着薛玲,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薛玲脸上任何细微的情绪变化,“你早就预料到了。”所以,当初,才会特意点明和罗清婉非亲非故,从而避开了车站送行这件事带来的后续影响。
“不,我很震惊。”薛玲才不愿意背这口“黑锅”,正色道:“所以,你们去送行的时候,究竟说了些什么?才让她那样惊惧不安?”
顾美美的瞳孔骤缩了下,就连身体也陡然间变得紧绷起来。那种措手不及之下,被人直截了当戳破内心隐秘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就生出一种自己什么都没穿,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又羞又气,又恼又燥的感觉!
冷静!冷静!!
薛玲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激怒你,好让你落入她设下的圈套里!!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薛玲,道:“虽然,我和罗清婉的每次见面都不欢而散。但,即便如此,我也能察觉到她虽然不愿意和人谈起生养自己的故乡,却也绝不会有什么‘近乡情怯’的想法。”
“而,人嘛,都是向往成功的。这成功了后,总是要衣锦归乡的。尤其,罗清婉这样一个从山窝窝里飞出来的‘金fèng huáng’,在京城苦心筹谋了六年,不仅取得了学业事业上的双重丰收,更得到了一段让人艳羡向往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并即将携手自己此生最爱的男子走入婚姻的殿堂,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时。如果不是遇到了无法承受的威胁和压力,又怎么会在临回家的当口就突然离开?”
“如果我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不来用找你商量了。”顾美美用力地掐按着手心,借着这样的力道来提醒自己万万不能失去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理智,否则,别说寻求和薛玲的暂时合作,怕是不等她使出什么法子来,薛玲就会翻脸无情了,“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薛玲深深地看了眼顾美美,最终,还是微微侧身:“请。”
才进入院子,顾美美就只觉得无处不在的凉意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