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有些尴尬,她出门的时候带三样东西——钥匙、手机、市民卡。开门用的,买东西用的,坐车用的。
有这三样东西,她这些天出门都没有拿过钱包。
可现在的问题是,她不知道赵主任还号召大家捐款。
看着别人都过去捐款,她坐在这里不动如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到前面溜达了一圈把钱丢到捐款箱里面的老头老太太们回来后就是相互打探捐了多少钱。
“陈老师,您这还没行动,难不成要等到最后捐个大的?”
陈敏有点认不出说话的这人是谁,她正想着能不能给刘瑜打个电话让他给自己送点现金过来救急,她的脚被人碰了下。
下意识的转过头去,陈敏看到两张钞票放在了自己腿上。
旁边坐着的人陈敏其实并不认识,不过这两张百元大钞能够缓解她此时此刻的尴尬,“谢谢。”她轻声说道。
把钱捐了出去,陈敏回到位置上坐了下来,趁着其他人也都在交头接耳说的热闹,陈敏也跟旁边的人聊了起来,“要不加个微信?我把钱转给你。”
旁边的人有些诧异地看着陈敏,“咱们之前加过微信的,陈老师。”
呃,这就有些尴尬了。
陈敏是真不知道这个好心人的身份,老教师留给自己的有用讯息并不是很多,周围的很多人和事情都要自己慢慢去熟悉。例如,现在跟自己说话这一位,她就真的不知道是谁。
“瞧我,最近真是老糊涂了。”
来文丽看着神色有些窘迫的人,她低声安慰了句,“我们也都明白,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您也想开点,卫工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您这样。”
陈敏点了点头,她看着桌上的手机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其实不用那么纠结,微信的收付款不就是能把自己的问题解决吗?干嘛非得转账呢?
只不过她这提议被来文丽给拒绝了,“陈老师您不用跟我那么客气。”
陈敏没有欠人情的习惯,正想要再说什么,这爱心捐款结束了,赵主任主持进行第二项活动。
房间里的老头没了用武之地,有些还要忙着其他事情的老太太也都纷纷走了,到最后剩下的不到十个人,这其中还包括赵主任这个不干活的。
肖爱芬也是留下的九分之一,她坐在陈敏对面在那里拆线——织手套需要不少毛线,而这些毛线并不是新的,而是要从爱心人士捐赠的毛衣上拆下来。
陈敏有样学样,也跟着拆线,她就知道社区举办织手套的爱心活动,哪晓得这爱心活动也是旧衣服二次利用?她一开始还以为是社区这边买了新毛线呢。
如今这毛线都是从旧毛衣毛裤上面拆出来的,保暖度明显不够,织手套还算是勉强,围巾就不行了。
自己原本那点用武之地也派不上用场,陈敏只能找自己会做的活来干。
“你刚才跟那女人说什么呢?”
陈敏假装没听懂,“谁呀?”
“还能有谁,就那来文丽呀。”肖爱芬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也就是你脾气好,你看其他人谁搭理她?”
陈敏终于知道了好心人的身份,同时她总算是把小区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来文丽跟真人对上了号。
来文丽在这边也算是知名人物,她老公死了有十来年了,一直是单亲妈妈抚养一双儿女长大,年前那段时间忽然间容光焕发,后来大家伙才知道她是谈了恋爱,只是这恋爱谈得成为了小区里头一号的新闻——来文丽今年五十四了,而她的男朋友则是一个刚三十出头的年轻小伙。
小区里的人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过年的时候年轻小伙的爸妈来这边大吵大闹,大家伙这才是知道了这么一段荒诞的事情。
陈敏没少听说来文丽的八卦,没想到这人就坐在自己身边,还帮了自己一把。
五十四岁的老女人和三十出头的年轻人谈恋爱,这并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固有的观念。男大女小是常态,若是女方大了点,三岁还能说是抱金砖,大了五岁那就成了赛老母。女方这一下子大了二十多岁,寻常人哪能接受得了?
想想来文丽,陈敏记得她是有些憔悴,看来那段恋情的确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拆了没几件毛衣,陈敏就是接到了刘瑜的电话,她只好放下手里的活匆匆回家。
“亲家母来了呀?那是得好好招待,那陈老师您先回去好了,要是有空再过来。”赵主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二话没说就是放陈敏回去了。
文艺中心的门关上,屋里头忙碌的人也是讨论了起来,“这陈老师也真是拎不清,自己亲儿子老大不小的不说催着结婚,倒是巴巴的去管小卫小两口的事,那亲家母跟她有什么关系呀?”
“可不是,我看最近小卫天天往她这边跑,你说这陈老师可别脑子一发热,就把卫工留下的那些钱都给小卫了。”
“不会吧?对了,你一说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儿子说卫工可是有不少股份的,他死了,这股份都留给谁了呀?赵主任,你家老曹不也在研究所上班吗?知道什么内幕吗?”肖爱芬挺想八卦的,人跟人真是没办法比。她一辈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培养出个有出息的儿子,结果呢,比不上陈敏二婚嫁给了一个有出息的老公。
她儿子在省研究所混了这么多年也才刚刚从助理工程师转成工程师,没赶上好时候,不像是卫工挣了大钱。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