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还有一套金翡晶。童氏一听,眉头又舒展开了。
怜娘心中却是咯噔一声,被云菀沁缴去了的四千两银子到现在还肉疼,前几天见着云菀沁秋狩回来,不单攀上了王爷,还得了一套上古珍玩,更是心思大动,这大姑娘,怎么这么会吸金,到处都能敛到财。
可那套金翡晶,云菀沁一定会当做嫁妆带走。怜娘脸色又黯然了几分。
若是能留下来多好,环顾云家如今的后院,没有能话事的主母,老太太迟早要回乡的人,那方姨娘不堪一击,蕙兰刚提拔上来,惟独自己最是得宠,老爷对自己说一不二,言听计从,当心头肉似的,疼到骨子里。那套东西,落在自己手上大有可能…怜娘想着咬了咬唇,有些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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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事临门的同时,云菀沁又从爹那里得了信,林若男一案中,郁柔庄虽然是最大嫌疑人,可如今因为成了傻子,又因郁文平求情,宁熙帝最终压下这件案子,被迫当成意外结案。
虽然林大业不大服气,可一来皇上已经发了话,二来那郁柔庄眼下这个样子,比死好不了多少,也算是能消了一口气儿,便也不说什么了。
如今,郁柔庄被单独养在郁府大宅外的一所别院内,远离人群,足不出户,只由绿水一个人伺候。
往日邺京聚集万光华彩的璀璨名媛,一夕之间,变成了角落里无人过问的落毛鸡,每天只会傻笑着流涎,云菀沁听了,不禁有些沉默。
初夏却还不解恨:“那个郁柔庄活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没被砍头,还算是老天爷便宜了呢!”云菀沁秀眉一敛:“若不是她杀的呢?”
“不是她杀的?”初夏一愣,小姐是说那郁柔庄被冤枉的,不过就算是,依郁柔庄平日为人处事不招人待见的样子,便是冤枉的也不招人同情,“就算是冤枉的,为什么不冤枉别人,非要冤枉她?说明她多遭人厌恶!还有,郁柔庄不是故意一路上给大姑娘穿小鞋么,那晚上不是还到大姑娘房间给下马威,打了妙儿一耳光么,若她没有这些恶行,别人也怀疑不到她头上呢!说来道去,还是两个字,活该!”
话没说完,云菀沁正色开口:“换衣裳,去郁家别院。”即将大婚,又刚秋狩回来,童氏怕她太累了,叫她好生待在盈福院养精神,免了一天两回的请安,也不叫人来打扰她,这会儿也清净,偷偷跑出去,不会有人晓得。
初夏见大姑娘认真的,也没多问,拿来外袍和帷帽给她换上,陪着她出去了。
郁家家业大,外宅别院也是多不胜数,大半都是几代天子赏赐,云菀沁从爹的话语里知道郁柔庄是住在靠西城的一处偏僻地方的宅院。
郁家出了这么个疯女儿,自然也是脸上无光,有多偏僻送多偏僻。
宅院内,一名身穿绿色袄子,头戴大红色芍药的年轻女子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披头散发,正在傻兮兮地笑着,嘴巴里胡言乱语:“……你是石头缝里的狗尾巴草,我才是牡丹,嘿嘿……我才是牡丹!”说着便将狗尾巴草狠狠摔在地上,踩了几脚,加重语气:“哼!你凭什么跟我争!乡下佬的寒门女儿,爹当再大的官也流着乡巴佬的血!我是谁?我姑奶奶是大宣的皇后,我祖父是国公,我爹是宰相!哼!我这就把你这狗尾巴草踩烂!”
院子外,初夏瞧着郁柔庄如今的形状,摇头:“都这样子了,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她这种性子,别人只能比她差,不能比她好,有这一天也不奇怪。”
云菀沁没有说话,紧紧盯着墙内疯掉的女子。
早十来天前,郁柔庄还是眼睛长头顶上、根本不拿正眼看人的骄矜千金,处处给自己下绊子,不把自己压下去不罢休,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倒还真是世事无常,而关键是,前世这个人本该是大宣后宫的昭宗皇后。
她心头猛的跳动了起来,重生一次,尽量阻止了前世一些事,例如白氏的坐大和怀孕生子夺产,避免嫁进侯府陷进那场悲催的婚姻,以及抢回弟弟的抚养,防止弟弟被捧杀,可这些毕竟是内宅琐事,却没料到,竟将郁柔庄本该是皇后的历史也改变了。
郁柔庄真的不会再是昭宗皇后了?
正在沉思中,墙内飘出女子不耐烦的声音。
绿水坐在台阶上,拢着袖子,见郁柔庄迟迟不肯进屋,啧啧了两声:“小姐,外面冷死了,进去吧。”
“你吵什么吵!”郁柔庄又弯腰掐了一支狗尾巴草,恶狠狠瞪了一眼绿水,“我不进去!我要踩狗尾巴草,踩死她!”
绿水本是宰相千金身边的大丫鬟,也算是吃香喝辣,如今被她牵连,只怕下半生得在这小宅院里伺候她,已经够窝火了,唰的站起来,懒得管她,自己进去了。
见天井无人,云菀沁叫初夏在外面等着,进去了。
她走上前几步,安静地看着郁柔庄。郁柔庄手里捏着狗尾巴草,看见进来的女子,盯了半天,却显然一脸茫然。
云菀沁摘下一根狗尾巴草,捏在指间不经意地把玩着,走近她,坐在了墩子上,目视前方,仿若自言自语:“林若男被窝里的蛇,是你放的吗?”
“蛇……蛇……”郁柔庄手一松,草掉了下来,瞳仁紧缩,又放大,脑子受了刺激,断断续续好像有些闪回,却又像是断了弦一样,忽的捂住头,蹲下身子低低咆哮:“蛇!他们从我行囊里搜到了蛇!皇后非要说我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