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雨声渐大,北漠半年难得下一场雨,一下往往有种要把北漠淹没的强劲来势。
“郡主……。”白银指了指门外,门口有个男人的身影,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她闭上眼,明遥被她打落面具的那一刹那,一种古怪的怜惜在她心头浮动,随之而来的又是无理由的恼火。
当他那张藏在面具后的残破面孔,再度被人看到,他是否会深受打击?!
白银见主子不开口,也不敢自作主张放人进来,直到秦长安彻底压下心中的怒火,平息了心情,才淡淡睁开眼,点头示意。
她抬起长睫,懒懒地瞥向那个跟落汤鸡无异的男人,他又戴上了面具,水珠不停地从他的发梢、衣袖袍边滚落。很快的,他站立的地方,蓄起小小水洼。
她勾了勾嘴角的笑,说的讽刺。“我不想明早起来,就看到水漫金山的一幕。”
明遥毫不顾忌地往前走,直到靠近她的雕花大床,然后,当着她的面脱下外袍,中衣,里衣……
秦长安并不震愕,相反,她的眼底有着拒绝的漠然,直到他只剩一条白色长裤,他才停下来。
“我是说过你的身材不错,不过夜清歌跟你旗鼓相当,毕竟他才是小倌倌的头号人物。”她收回目光,脸上浮现一抹意兴阑珊,好似真的对他不再有兴趣。
他恐怖地沉默着,下一刻就要爬上她的床。
她皱眉不悦。“谁许你上来的?滚下去!”
一抹浓的化不开的黑雾蒙上那双眼,他动作停顿,若有所思,却在她以为他会偃旗息鼓之时,他倾着身子,竟然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往圆桌上一放。
秦长安就这么坐在碎玉圆桌上,双臂环胸,素净的脸上不见半分惊慌失措。
“这样就不会弄脏郡主的床了,你可以听我说话了吗?”他的双臂撑在圆桌上,面具就在咫尺之间,目光深邃,稍寒的嗓音听来有些模糊不清。
“你可以问,我也可以选择不答。”
“郡主要赎夜清歌?”
闻言,她垂眸一笑,“需要我说几遍你才能认清现实?”
蓦然,一双长臂拥着她,恨不能把她揉进骨子里,跟自己融为一体,这个无语的拥抱显然充满了独占的意味。
秦长安的胸口被他奋力挤压,他身上的寒气逼人,也不知在雨里站了多久,连身陷他臂膀内的她,都忍不住冷的轻轻颤抖。
他很少抱她,三个月了,连她扳着手指头都数的清楚,只有那么两次,就两次。
而且,是从背后拥抱她而已。
如今,他竟然面对面抱她?
“阿遥,你最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吃错了药?”
“你要赎夜清歌,只是看他可怜——”
她笑着打断。“那你是没见过更可怜的人。”
他眸子一眯,眼底很快闪过一道阴影和森气,但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把她困住,语露霸道。“后院只能有我一个,这是你当初给我的承诺。”
“我何时说过要让夜清歌搬到后院来?你们是死对头,到时候把我的郡主府闹得鸡犬不宁,头疼的还不是我?”她的小手轻抚过他线条优美的手臂,柔声说。“夜清歌说过去你跟曲国舅闹翻了?他让你裸身抚琴你不愿?可你在我面前脱衣服总是很快。”
他精锐的视线锁住她恬淡清冷的容颜,心中暗潮汹涌,幽然的话语从他口中缓慢吐出。“我想郡主分得清你我之间的是闺房情趣,当然,若郡主以后愿意为我脱衣,那当然更好。”
秦长安抿了抿唇,指腹划过他美丽的锁骨,明遥总给她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而且,他骨子里的强硬,也有冒头的趋势。那种凛然贵气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慢,好似习惯了操控任何人的命运——和传闻中人淡如菊又浩然正气的明遥,不太吻合。
“你就这么笃定我不可能喜欢夜清歌?”
明遥垂下眼,她的嫩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明眸璀璨逼人,这个角度看下去,实在是容易令人遐想。
“你不会。”他下颚一点,毫不废话。
双手环住他的窄腰,秦长安听着他的心跳声,还算平静,也对,这男人在小倌倌就算不身经百战,也是经验丰富。
“阿遥,你好似很了解我。”
“如果郡主看人的眼光那么差,也不至于轮得到我……。”他顿了顿,眼底涌入些许活力。“毕竟皇城里想娶郡主的男人可不少。”
说她眼光差?
她冷下脸,一拍桌子,她美眸怒睁,怒气冲冲。“什么叫轮得到你?”有种把后半句吐出来!
“有人说过郡主生气的时候,这张脸就特别明艳动人吗?”
他前言不搭后语,她脑子飞快运转着,试图分清他是在夸人,还是在损人。明遥已然快了一步,攫住她的下巴,低笑。
“活像是一头小母狮。”
她本想扰乱军心,只要他心思一乱,肯定会露出马脚,什么时候他倒是用上了甜言蜜语的招数,试图反攻?
小手来回游离在他稍冷的胸口,她仰望着他,嘴角有笑。“狮子可是会吃人的。”
“会吃人,但不会吃掉身边日夜相伴的公狮子。”他目光灼灼,握住她在他身上不断点火的小手。
“如果是一头时刻会发情又满肚子城府的公狮子,还不如不要。”她能够感受到他的小腹紧绷,下面已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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