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王家呆到太阳西斜,陈家众人才在陈老太太的带领下回去。
王老太太因为得到一个不要彩礼的儿媳,一高兴,把席面上剩的菜打包了不少让陈老太太带回家。因为李氏按照上房的标准给王家添了礼,王老太太也给李氏拿了一块牛肉、一块猪肉、一盒子丸子,嘱咐回家给陈秀才吃,李氏道了一声谢接了。
这时,新娘子送亲的两个姐妹也向王家人告别,和陈家众人一起走出了王家大门。
陈雪娇抬眼一看,可不就是青碧和青红两姐妹。
院子门外偏西北角,有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在套马。
王家就这一个大门,且不宽,两路人就这么迎头碰上了。一路是新郎的亲戚,一路是新娘的送嫁,不打招呼似乎说不过去。
但她们是翠花楼的烟花女子,陈老太太鼻孔眼角朝天,似乎颇为不屑与她们俩寒暄。
李氏朝着她俩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别开了目光。
赵氏、张氏瞥嗪欤又下死眼打量了几下子。她俩还不知道这两位姑娘就是青碧青红,之所以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她们,无非是她们根本没有见过烟花女子是啥样的,心里好奇罢了。
同样的,作为良家妇女的她们,看向她们的同时,内心里充满了不屑。漂亮又咋样,妖娆又咋样。给个骚狐狸一样,最后指不定落个啥下场。
赵氏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些翠花楼的姑娘窈窈窕窕的。齐林爹就被她们勾走了!
自古以来女人都是相通的,男人出轨了,错都不在男人,而在于女人。
张氏的目光赤裸裸的,带着不屑讽刺,放肆的在青碧、青红身上脸上犹疑。
“这不是陈子贵吗?咋地,你见到我和青红妹妹躲闪啥呀?”青碧走到陈子贵身边。推了一把青红,闲闲的问。
当着陈家众多女眷的面。陈子贵目光躲闪,并不接青碧的话。
陈老太太冷冷的看了青碧一眼,挥了挥手,她心里头嫌她们脏。
别人听了青红的名字倒不在意。张氏脸刷的冷了,眼睛直勾勾的紧盯穿粉色衣衫的青红,就是这个骚娘们,搂着大蛋爹喝酒。瞧瞧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时不时的看陈子贵一眼,做出骚样子给谁看呢,张氏恨不得上去把青红的那张小脸烀肿。
青红被张氏瞧的不自在,垂下了头。
赵氏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晴不定,眼睛时不时的瞟向青碧的头顶。陈雪娇发现了。顺着赵氏的目光就看到了一枚碧光闪闪的碧玉簪子。
这枚簪子就是上次陈子长送她的吧,看来赵氏已经知道她是青碧了。
“赶紧走!”陈老太太一脸嫌恶。
“慢着!”青碧横在了陈家女眷前。
“这位就是陈子长家的老虔婆吧。”青碧仔细瞅着赵氏,用帕子掩着嘴角痴痴笑了起来。“倒也没有陈子长形容的那般难看,只不过皮肉松了人老了而已。”
青碧的笑声如珠如玉,只是在暮色掩盖下是如此的刺耳。
赵氏的脸色刷的白了。
大家此时都明白过来了,这个姑娘就是青碧,陈子长在镇上包养的那个烟花女。
大家都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一时之间沉默了。
“你敢说我娘!”陈雪妙冲着青碧啐了一口。
“哎呀。你是哪家的小姐?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爹亲口对我说的。”青碧悠悠的说。
陈雪妙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话传到陈雪娇耳中。令她不由的一阵头昏目眩。
没想到从古至今,所有的“小三”都一个德行,仗着自以为是的宠爱,在原配或者前任面前飞扬跋扈。
瞧,我多好看!
瞧,你多衰败!
瞧,你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轻如浮尘。
当年,她男友读研期间出轨,那女孩就这么肆意飞扬的站在她面前,和青碧同样不屑的语气、同样轻蔑的眼神,轻启朱唇说出那般残忍的话。
只不过仗着青春罢了。
更让赵氏恶心的是,青碧头上戴着她的那支青玉簪子,一晃一晃把她的心刺的生疼。
“姐姐......”青碧娇笑着,抚了抚头上的簪子,妖娆的说,“姐姐也发现了这簪子是不?漂亮吧,这是子长送我的!对了,他还说不日就让我去家里和姐姐一起侍奉他,不知姐姐可愿意?”
按照现代流行的话来讲,青碧的眼神就是烟视媚行。
赵氏长得算是个俏丽的乡村妇人,因为没有干过重活,所以要比一般乡村妇女年轻漂亮利落。但是在这样妩媚的烟花女子面前,硬生生被衬托的像一个老妈子。
陈雪娇为赵氏感到悲凉,心里不由对青碧升起恼怒。
陈家众多女眷无一不被青碧这话气的够呛,她可是烟花女子,竟然毫不知耻的拦着清白人家的媳妇掰扯道理,这要是传出去了,陈家所有人都没脸。可是包括陈老太太在内的人都没有“斗”烟花女子的经验,尽管她们尽可能的在良家妇女心理上藐视青碧之流,可是实战起来却不是她们的对手。更何况陈家女眷都是乡村妇女,见识有限,思想简单,那烟花女子当众奚落良家妇女都是戏文上的事,现实生活中的乡村何曾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应对。
果然是烟花女子啊,竟然连一起侍奉这样见不得人的话都能说出来,她不嫌害臊,陈家的几个儿媳都替她感到害臊。甚至连一向皮糙肉厚的张氏也红了脸。
这说的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