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勒看向吴云庭问道:“收紧马市,还有宣大不给银子,都是你们运作的吧?”
吴云庭笑着说道:“银子是肯定要给的,收紧马市是大明朝廷的决断,我们要是能影响到这个层面的事情,不如直接请宣大出兵把素囊给剿了。”
大不勒哼了一声,道:“可拖延时日,应该是你们做的手脚吧!”
吴云庭笑而不语。
宣大总兵并没有被广记收买,真正经营起来的还是中下层人脉,通过人脉和银子,给总督营造一种土默特不稳的迹象。
只要宣大总督一旦有所怀疑,自然会把抚赏银子拖延,不会马上给土默特这边。
“素囊和窝仑阔是不是撑不住劲要出手了?”吴云庭问道。
“差不多吧!”大不勒嘟囔着道,“他们前一阵找大汗没结果,现在已经叫嚷着明朝不给他们就要去自取。”
吴云庭轻蔑的道:“就是要逼他们到如此地步,想要自取,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素囊等人已经到了快揭不开锅的地步,下面牧民普遍不满,他们如果毫无动作,会大伤威信。
如果大家都日子不好过也就罢了,可在广记货物供给下,别的部落日子过的舒舒服服,两相一比,这种不满更加强烈。
吴云庭扭头看向常友筹,说道:“青城这边怎么看?”
“窝仑阔已经在动员。”常友筹说道,“近来外勤的人通报过来,窝仑阔不仅向林丹汗报告,同时也在试图拉拢北方三汗,不过对方没搭理他,现在我们要提防的是素囊和窝仑阔,预计一旦生事,他们会直犯新平堡,然后一路到王家庄,毁掉王家庄。”
吴云庭点点头,有些猜到素囊等人的打算。
只要把王家庄毁掉,广记也毁了大半,然后可以重新找一个大商家合作,把贸易权重新操弄起来。
大不勒说道:“他们要动手,咱们也不是吃素的,我的卫队,你们尽管拿去用。”
吴云庭摇了摇头,说道:“你的人护着我们青城四周板升地的汉商就好,要是出头太明显,很容易落人口舌。”
一听说自己只要护住汉商就好,大不勒暗中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是和刘天宇绑在一起,但这样的事情是赌上身家性命,万一事情失控,广记垮了,他的下场会极为不妙,如果涉及不深,那还有回旋的余地。
……
女真人在镇江屠杀灭城的消息传到了京城,杀戮之惨,不亚于开源铁岭。
天启大朝会上,内阁和六部尚书均到场,而被天启看重的老师孙承宗因为官位不够,不够资格参加朝会,只留在府中。
孙承宗和杨镐曾经的幕僚茅元仪坐在书房内。
“辽西之地肥沃,过百万军民,足可编练四十万兵,有三岔河,广宁城,东虏岂能轻易得辽西,人家未得,他王在晋却想着先弃,这等人居然也能为兵部尚书?”孙承宗对于王在晋很是不满。
这人在孙承宗看来,真正的本事并没有多少,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全靠东林党的扶持。
“此人上位之势已成。”茅元仪说道,“兵部之职,东林一党势在必得,现下也只有他的资历最为合适。”
孙承宗叹了口气,虽然他也是东林党人,却看不惯东林党人这种想要把朝廷上下,所有重要职位,都把持在东林一党手里,而不管这个人是否合适。
茅元仪看出孙承宗心思沉重,便聊起其他事情,说道:“大同那边有一个广记,说起这个广记的东主,到有一件趣事。”
孙承宗接话说道:“是否说徐抚军与他相争之事?”
“正是。”茅元仪笑道,“原来大人早就知道了。”
孙承宗点点头,道:“徐通此人并无长处,上次木抚军与我提起此人,也是大加批评,不过朝廷在东事上牵扯了太多精力,一时不愿西北再生是非,所以并未加以撤换。他以抚军之尊,与一个商人相斗,却是旗鼓相当,还有不少错手,弄得自己甚是狼狈,京城里提起此事都引为笑谈。”
徐通在京城毫无根基,官声也不佳,孙承宗提起他来,只当成一桩趣闻和笑谈。
这时孙府的长随进来说道:“老爷,宫中急召。”
孙承宗眉头一皱,看了眼沙漏,说道:“已经过申时了吧,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关宫门,怎么这时候来召。”
长随说道:“说是西北大同那边出了边事祸乱,皇上震怒,不过没有召见阁臣,而是叫老爷你赶紧入宫。”
茅元仪送孙承宗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苦笑道:“看来首辅已经失去皇上信任,恐怕将不久于位。”
孙承宗唯有叹气。
小太监一直等在门口,孙承宗出来后和他打听了几句。
听完,孙承宗有些哭笑不得的扭过头去,对送行的茅元仪哭笑道:“大同那边出的事,居然和我们刚才说到的人有关!”
茅元仪大感意外,惊诧的张大了嘴巴。
孙承宗骑上马,在几个长随的簇拥下,很快消失在街角。
进了皇城,有小太监领着孙承宗赶往文华殿。
“先生免礼平身,赐坐。”
天启一脸阴郁,不过看到孙承宗后,脸上的神色好了一些。
“皇上急招,不知所为何事?”孙承宗一脸淡定的问道。
天启叫人将大同塘报递给孙承宗看,自己拿起盖碗喝茶,等着孙承宗看完塘报。
孙承宗低头看着塘报,大同确实出事了。
土默特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