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现在就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钟罄的感受了,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并不只是身体上的冷。
此刻他的心仿佛也被凝住了,他不敢再动一分一毫,因为他真的很怕若是随意动了,整个人会马上碎成冰块。
可是偏偏他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甚至身后居然连一个追兵也没有跟上来,偌大的皇宫此刻却静的出奇,静的仿佛只剩下微风浮动的声响。
现在是明明是大白天,但钟罄却觉得已然置身到了无边无际的黑夜,就像某天迷了路,而在跌跌撞撞当中,反而走进了一块墓地。
恐惧,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颤动了起来,这次他是真的怕了,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他很想大声呼喊,因为生怕若是时间久了,自己的胆子都会被吓破。
然后声音却似卡在了喉咙,几经努力,却还是未发出半点声响。
“为什么不听警告偏要进来?”就在此刻,突然在钟罄身后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那声音就犹如一支利箭穿透了钟罄的五脏六腑。
钟罄努力的咽了口口水,双拳紧握费劲了浑身力气才颤抖的发出了声音:“为了真相,也为了不让无辜的人蒙冤。”
“哦,何为真相何为无辜?”那声音又再次响起,带着嘲弄的语气。
钟罄沉默了,并非是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而是这次他真的什么也说不出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嘴巴是自己的,但是却完全不听使唤,并且是在对方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况下。
“你可知道若不是我刚刚手下留情,你已然死了?”那人见钟罄久不做声继续问道。
钟罄再次用尽全身的力气点了点头,喉咙里硬生生的挤出了一个“嗯”字。
那人笑了,笑的很是得意,仿佛钟罄的种种反应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一样。
突然之间,一声“嗡”的声响从钟罄耳边掠过,钟罄只觉一件物事从自己旁边极快的飞过,随即便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跟着看去,地上的一块地砖已被深深的扎了个洞。
“树枝?”钟罄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此人居然以树枝穿透了地砖,可想而知此人的功夫高到何种地步。
不过待到那根树枝落了地,钟罄的身体也舒服了许多,心也不再那么压抑,看来刚才此人也是以这根树枝为武器传递出的那股杀意。
“你是谁?”此刻钟罄终于可以开口讲话了。
那人冷笑一声道:“我是谁?你觉得你有资格问我吗?若不是我叫那些侍卫放水,你以为以你的本事可以来到此处吗?”
钟罄沉默了,这人说的确实没有错,自己输了,而且输的彻彻底底,对于一个别人面前的手下败将,自然是没有资格问上太多的。
“你想见皇上?”那人继续问道。
钟罄点了点头道:“不是想,而是必须。”
那人道:“可是要见皇上得先过了我这一关的,你敢吗?”
钟罄又不说话了,因为他确实不敢说出半个“敢”字,此刻他虽然知道对方就在自己身后,却是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更不用说与对方过招了。
“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不想皇上酿成大错,佟尚书是被冤枉的。”钟罄咬牙说道。
那人叹了口气,似乎对钟罄所说的并不感兴趣。
“可是你并不懂皇上,难道你以为他会是白痴?”那人说道。
钟罄皱起了眉,抿了抿嘴问道:“那你的意思是皇上也已经知道佟尚书不是凶手了?”
那人的声音又变得冰冷,就好似久隔人世,来自地狱的声音一般:“第一,我说过你没有资格问我问题;第二,你所说的是皇上的事,你更加没有资格去揣测他的意思。”
钟罄突然觉得心里很是不舒服,此刻他有种被人踩在地上践踏的感觉,就好像一个乞丐,趴在地上说尽了好话,可是却对方却连一块干馒头都舍不得扔给自己,而且自己还不敢发出半分抱怨。
“那若是我想进去见皇上的话就只能打败你了。”钟罄此刻已知道若是如此纠缠下去也没个结果,索性将心一横也换了一副态度。
那人可能是没想到钟罄会突然有这种胆子,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在他眼里,可能钟罄也就是一只蝼蚁吧。
“好,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我就陪你玩玩,只不过我的武功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如果你丧了性命可不要怪我。”
钟罄又皱起了眉头,因为当对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那股寒意又再次袭了上来,看来此人已运起了内功,钟罄哪里敢怠慢,也是卯足了劲集中精神从后背拔出了剑,迅速转过了身。
此刻钟罄终于看到了那人,一缕白色长衫,身材高挑,手中又握上了一个树枝,只不过由于其脸上戴着一张面具,所以他的样子钟罄却是不知。
“来吧,既然非打不可,那也无需啰嗦。”钟罄咬着嘴唇,将剑挺了挺。
气氛变得愈加凝重,因为这次对战已不是生与死那么简单,钟罄自己也知道,若是稍微疏忽上一点点立马就会被对方的树枝斩为两断。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的离奇,明明钟罄手中的是一柄剑,可是这柄剑却杀不了人,而对方手里仅仅是一根树枝却要比任何兵刃显得还要锋利。
“等等,你的这把剑是哪里来的。”谁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人居然盯上了钟罄的剑。
钟罄被他的这一声搞得摸不着头脑,